“文先生,這四字何意?”
文京墨頭頸低垂,雙手插袖高舉過頭:“就如聖上所見,此乃上天示警。”
“示警,示什麼警!依本宮所見,你們就是一幫江湖騙子!”萬貴妃勃然大怒,騰一下站起身,厲喝道,“來人,還不速速將這幾個騙子拉下去凌遲——”
“貴妃!”朱見深驟然提聲。
“皇上,這幾個人,分明就是妖言惑眾——”
“貴妃不可對文先生無理!”
朱見深的臉色沉了下來。
萬貴妃神色一動,慢慢坐下了身,眸光冷冷掃過座下四人,容色陰冷。
“文先生,這示警何解?”朱見深定定看著文京墨道。
文京墨抬頭,定聲道:“天家之事,唯有聖上決斷。”
“呼——”朱見深長長嘆了口氣,深深靠在了床頭軟墊之內,一臉疲憊,“都下去吧,朕要好好想一想……咳咳咳咳咳……”
話音未落,突然就是一陣劇咳,而且越咳越厲害,儼然有要將心肺脾腎都咳出來的陣勢。
“快、快傳太醫!”懷恩大叫。
“去請白院使!”萬貴妃起身命令。
“傳白院使!”懷恩又喊,“端水過來,還有止咳丸呢!”
一時間,衝出大殿請太醫的,端水取藥的,給皇上順氣的,合著萬貴妃的怒喝和朱見深的劇咳,將整座大殿折騰的烏煙瘴氣。
郝瑟、屍天清、舒珞、文京墨四人貼邊站立,對視一眼,同時保持沉默。
“郝少俠,屍大俠,舒公子,文先生,有勞四位了。”懷恩抽空走過來,低聲命令一個小太監,“帶著四位速速出宮。”
郝瑟等人向懷恩一抱拳,隨著小太監快步走出,剛到大殿門口,就見另一名太監領著一個身著官袍的太醫急匆匆趕了進來,正好和郝瑟等人擦肩而過。
就在那一瞬間,郝瑟突然福至心靈,偏頭看了那太醫一眼,恰好同時,那太監也看向了郝瑟。
四目相對,三白眼爆絲,那太醫的五官容貌猶如一朵煙花在郝瑟腦中炸開。
白皙的面板,似笑非笑的雙眼,那分明是——
“是白蘇,雲隱門的大弟子白蘇,肯定就是他!”禁宮外,郝瑟一登上馬車,就迫不及待對身側三人低聲道。
“白蘇?”屍天清看了舒珞一眼,“難道他沒死?”
舒珞眉頭深鎖:“雲隱門廢墟之中,的確未尋到白蘇四位師兄弟的屍身……”
“呵呵——”文京墨突然笑了起來,“難怪,皇上突然病重,想必正是這四人的手筆……”
“難道,萬貴妃的容貌,也是因為白蘇他們幫忙煉製了瑰珀?!”郝瑟驚呼。
“定是如此,否則,白蘇怎會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裡,就爬上了太醫院院使的高位?”文京墨道。
“可是瑰珀——”屍天清眉頭緊蹙,欲言又止。
“舒某在大殿之內,聞到萬貴妃身上散發出一種腥臭腐味,就算用濃重的薰香也蓋不住,而且——” 舒珞頓了頓,“那個味道,和之前宋頌——不,和春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等一下,宋頌不是因為他膽小尿褲子才——”郝瑟說了一半,豁然明白過來,“他是故意的,故意用尿騷味蓋住那種腐臭味……”
“當時舒某不明白,如今想來,怕這就是——瑰珀的後遺症吧。”舒珞搖頭道。
“呵呵,表面光鮮亮麗,可肌骨之中早已腐爛變臭,難怪春羅捨棄了的瑰珀,轉而去尋什麼金絲蛭。”文京墨冷笑。
“等一下,那也就是說,萬貴妃的身體也已經——”郝瑟瞪眼。
舒珞嘆氣:“腐臭刺鼻,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