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文京墨特立獨行,所有的大媽和小屁孩都安分守在文京墨五步之外,似乎是將文京墨當成了京城的大官。
“老朽退居朝堂幾年,想不到如今朝上已經有了如此年輕的後輩,真是後生可畏啊。”王恕看著文京墨,滿臉笑紋,“想必文先生就是皇上在民間的恩師吧。”
文京墨臉皮一抽:“王老先生誤會了,皇上的師父,是那一位——”
說著,一指還在黑臉鬱悶的郝瑟。
“誒?!”四周一眾圍觀百姓頓時就轟動了。
“原來這位兄弟才是——”王恕瞪著兩隻眼珠子將好一番郝瑟打量,仰首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可真是老了,看來皇上比老頭子我可有眼光多了。”
“呵呵——”郝瑟乾笑,“王老先生客氣了。”
“好,今天老頭子我高興,不醉不歸!鄉親們,起鍋做飯開酒罈!”
“喔!”四周百姓歡呼,呼啦一下散開,不多時,就從各家各戶抱了酒罈菜餚一股腦衝了進來。
“來來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日,喝個夠本!”王恕拍著郝瑟肩膀大笑。
郝瑟狂吞口水,屍天清等人數目圓瞪,看著這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的村民,還有那壘成小山的酒罈,同時鼻尖冒汗。
“那、那個,王老先生,我等不善飲酒……”屍天清推辭。
“這是我們自己釀的酒,不醉人!”
“來來來,這位小哥哥別害羞啦,帽子摘了,喝一杯!”
眾人一擁而上,頓將屍天清的帽子給撞掉了。
霎時,一片寧寂。
所有人直勾勾看著眼前謫仙之貌的絕美劍客,呆了呆,又爆出了第二波歡呼。
“哇,仙人!”
“真的是仙人!”
“仙人,來喝一杯!”
龐大人流迅速將屍天清淹沒。
舒珞和郝瑟大驚,正想去救人,豈料第二撥人瞬間補位衝上,正欲脫身的文京墨被王恕拽倒,流曦護著宛蓮心飛速後退,無奈一眾大媽們如狼似虎,不由分說將宛蓮心搶走,還有一幫小屁孩歡呼著爬上了流曦的肩膀灌酒,唯有南燭當機立斷,迅速搓了一個黑黝黝的解酒單吞下,一挽袖子,開始喝戰八方。
一時間,酒令震天,酒香沖霄,滿場酒罈亂飛,滿地酒碗稀里嘩啦,悠然居一眾江湖成名的人物,就這般被湮沒在人民的海洋裡,無法脫身……
唔——我的腦袋,好疼!
哎呦,我的骨頭,要斷了!
仙人闆闆,老子全身的肉,都酸了!
郝瑟捂著腦袋在床上滾了兩圈,費力扒開眼皮,搓了搓眼屎。
視線中,是一個草棚屋頂,屋外的陽光暖暖照了進來,在窗欞上灑出一片一片的金暈。
昨夜最後的景象如走馬燈般在腦海閃回。
舒公子抱著酒罈睡死,文京墨提著算盤呵呵亂笑,南燭一腳踏在桌上叉腰大叫“我是千杯不醉——”
還有……
還有——屍天清近在咫尺的俊臉和灼燒的眸光……
臥槽!老子不會是酒後亂那個啥了吧!
郝瑟頭皮一麻,咕嚕一下翻起身,四下瞄了一圈,結果卻發現屋內只有一張床,而床上也只有自己一個人。
咳,有點遺憾啊……
郝瑟抓了抓頭髮,跳下床套上鞋子走到了屋外。
院中,南燭扶著腦袋,文京墨掐著眉頭,舒珞面色慘白,幾人圍坐一桌,個個眉頭深鎖,一看就是宿醉頭痛的表情。
“屍兄呢?”郝瑟壓著太陽穴坐下。
“那邊……”文京墨順手一指。
就見屍天清端著一鍋小米粥走到桌前,給每人盛了一碗,南燭遞出一個藥瓶放在桌上。
“這是解酒的藥粉。”
“王老先生一家呢?”郝瑟唰唰唰倒出藥粉,“莫不是還未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