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轎車旁,看到唐時彧,恭敬的對他彎了一下腰。
溫宛轉頭看向唐時彧。
發現他的眼睛正盯著轎車後座那黑色的窗,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發顫,臉色蒼白,神色大變。
在畫中沉睡的少女12
溫宛的手悄悄的握住了唐時彧正在發抖的手,唐時彧卻沒察覺一般,站在那裡,背脊挺得筆直,看著那車子,一動不動。
那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開啟了後車座的門,躬身給唐時彧比了一個請入內的動作。
唐時彧沒有猶豫多久,將手上的畫板遞給溫宛,便要朝著那車走去。
溫宛適時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轉頭看向溫宛,表情是溫宛從來沒在他臉上看過的抗拒掙扎與蒼白。
這不是任何一個孩子,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該有的表情。
是的,在見到唐時彧臉色愀然大變的時候,溫宛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車子裡面坐著的,是唐時彧的父親。
原來的世界,他親手殺了他。
後車門大開啟著,男人坐在裡面,胸部以上全部被陰影遮蓋,只餘下穿著高制西褲的腿和擦得鋥亮的皮鞋。
唐時彧沉默的推開了溫宛的手,將肩膀上的畫架遞到她的手上。
雙手握拳,背脊挺得直直,像是奔赴鬥場的勇士,抬腿朝著那車子走去。
當他坐上那車以後,後車門被黑衣男人畢恭畢敬的合上,那男人繞了個彎坐進駕駛座裡面,而後,車便從溫宛的面前開走。
唐時彧這一去,到晚上十點都沒有回來。
看外面已經全黑的天色,溫宛從自己家的別墅裡面出來,走到隔壁別墅的大門前。
她從衣袋裡面取出一串鑰匙,插入鑰匙孔,開門,而後如進入自己家一般,直接走了進去。
鑰匙是唐時彧給她的。
曾經有一次溫宛拿著唐時彧的鑰匙把玩,對著他的鑰匙愛不釋手,他便懂了溫宛的意思,將那串鑰匙給了她,自己換了一串備用鑰匙來用。
兩棟別墅的外觀是一樣的,但走進去之後才知道,裡面內有乾坤。
溫宛自己的家裡,花園裡面種滿了各樣的花卉還有果木,顧儀是一個崇尚自然的人,擁有旺盛的生命力的植物總是格外討得她的喜歡。
而唐時彧的花園裡卻只有一種花,那就是玫瑰,紅白黃粉,各種顏色的玫瑰,開滿了整園。
推開別墅的大門,裡面空空如也。
沙發,沒有。
茶几,沒有。
餐桌,也沒有。
一切作為擺件的東西,在一樓偌大的空間裡全都沒有。
這個房子就好像一個空蕩蕩的鬼屋,沒有一點點的人氣,連空氣都似乎比外面還要寒冷,明明按道理來說,室溫是要比外面要高的。
這麼久,溫宛從來沒有踏進來這個房子,曾經的席美佳更沒有。
因此,當溫宛才推開門的那一剎那,看到這一切,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唐時彧每天就生活在這個地方,十多年裡,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溫宛踏進去,唐時彧的房間和她一樣,在二樓。
她直接穿過客廳,走上樓梯。
空蕩蕩的房子,每走一步,都發出鞋子與地面摩擦碰觸的聲響,“啼噠”“啼噠”“啼噠”……
主臥室,略過。
直接來到次臥。
溫宛伸手推門,門被人從裡面反鎖。
溫宛提起的心稍松。
將鑰匙拿出來,插進鑰匙孔,“咔噠”一聲之後,她開啟房門。
房間的燈亮著,但是床上被子疊得工工整整,地面亮潔如新,裡面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進來的痕跡。
溫宛掃視了一圈。
關房門正準備離開,卻忽然,心臟猛的撞擊了一下胸腔,溫宛渾身一僵,瞬間臉色大變。
倏地將門推開,墊著腳尖怕驚動了誰一般,溫宛輕輕的走了進去。
她站到衣櫃前,控制不住有些發顫的手碰觸到衣櫃把手,緩緩將衣櫃的門拉開……
——整排掛著整整齊齊的衣服。
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