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用手肘頂了頂展昭,揭開蒙面布,用口形問道:“張龍、趙虎不是今早才出發,通知包大人的嗎?”心道:又不是坐飛機,訊息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傳到?

展昭緊擰眉頭,思量片刻,也掀起蒙面布,用嘴形回道:“或許是大人從其它途徑得知了陳州災情,早已請旨前來陳州放糧,我等幾人出門在外,未能及時得知此事。”

那屋內又傳出聲音,這回是安樂侯身側的那名謀士說道:“侯爺,那包拯在朝內也算一個人物,就連太師也忌憚幾分,此次他作為欽差前來賑災,恐怕來者不善,我等不能不防啊。”

安樂侯笑道:“李先生不必憂心,自打那包黑子請旨之日起,我爹就快馬加鞭給我送來信件,叫我早做準備。我昨日已派了‘草上飛’項富、項普兩兄弟上路,半路就把那個包黑子做了,讓他連陳州的地界都進不來!”

底下的人頓時一陣高聲贊和之聲。

屋頂之上,展昭和金虔卻是心頭大驚。想那包大人身邊,功夫最好的,莫過於南俠展昭和四大金剛,可如今,展昭身處陳州,張龍、趙虎又在半路,包大人身邊只有王朝、馬漢兩人,那兩個什麼“草上飛”的傢伙,聽名號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再看那展昭,面色鐵青,劍眉蹙壓,一雙朗目,此時竟是黑如幽潭。

金虔瞥眼一看,霎時背後冷汗直冒,心道:壞了,這貓兒臉色如此難看,看來老包此次是情形大大不妙。

只見展昭雙眼向金虔一瞥,沒等金虔反應過來,便身形一閃,如離弦之虜,破空而去,身形之間,竟然夾雜陣陣肅殺之氣。

金虔雖然跟隨展昭多日,但哪裡曾見過展昭如此模樣,一陣殺氣掃過,竟讓金虔突然一陣心驚膽顫,直覺欲跟隨其後,不由身形不穩,膝蓋一抖,身下一塊瓦片輕輕一動。這一動,不過是十分輕微之響,但在寂靜夜色之中,卻是分外刺耳。

那侯爺府正屋內的眾位江湖人物,雖然心術不正,為錢財、官爵所惑,受僱於安樂侯,做些傷天害理之事,但既然能被安樂侯府相中,必然都有幾分過人本領,這屋頂瓦片響動之聲,又豈能瞞過他們的耳朵。

就聽其中有人高呼道:“屋頂有人!”

就這一聲高呼,瞬間便有十幾個彪形大漢躍上房頂,距離金虔碰動瓦片之時,不過是轉瞬之間。

金虔一聽膝下瓦片響動,頓時心中大呼不妙,急忙足尖點地,欲要逃之夭夭,但奈何不比南俠展昭,有深厚內功在身,可運功助跳,一縱便可十丈有餘。金虔所練之輕功,只憑借力助力之巧勁,不過幾丈,就要有借力之點,平時金虔不過是跟在展昭身後,做些探查之事,倒也看不出什麼破綻,可如今到這緊要關頭,這無內功助力的輕功頓時破綻百出。

金虔一縱身,儘管身形如電,躍出丈外,可剛要落地借力,卻發現想要落地之處早已被一名江湖莽漢所佔。這名莽漢,身高九尺,魁梧如熊,手握一把九環鋼刀,正呲著牙,等金虔自投羅網。

金虔頓時心頭一沉,眼看自己緩緩下落,那名莽漢縱身起跳,一道帶著九道冷光的闊葉寒刀便向自己迎面劈來。

突然,一道勁風席捲而來,金虔只覺一股力量將自己拉向後方,竟然使自己在半空中硬生生倒退半米,險險避開那一刀。

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青鬱草香,展昭提著寒光四射的巨闕寶劍,穩穩落在金虔身側。

“小心!”

展昭只來得及說這兩個字,那十幾個大漢便提著武器衝了上來。

一時間,寒光流螢,火花四起,兵器交刃之聲交錯入耳,紛亂砸心。展昭為救金虔,回身之時,已然失了先機,此時更是被眾人圍在當中,寡不敵眾,又要顧及戰圈之內的金虔,精妙劍術不能盡數發揮,十幾招下來,已經略顯敗勢。

金虔被展昭帶在身側,一面勉強躲開兵器波及,一面從懷中摸索出一個布袋,邊躲邊解,剛剛解開鎖帶,一道利風就朝著自己呼嘯而來——定眼一看,竟是一隻羽箭。

金虔猛然彎腰,勉強躲了過去,可隨之而來的飛箭,密密麻麻,攜嘯而至,叫人避無可避。

展昭箭步上前,巨闕飛掃,銀色寒光道道融合,漸漸形成銀色光環,將兩人穩穩護住,那些飛箭,竟然無法近兩人半分,都打在光環之上,盡數落地。

就聽屋下一個聲音高聲喝道:“給我射,射死他們,居然敢到我侯爺府上撒野,把他們都射成刺蝟!”

聲音跋扈囂張,正是安樂侯龐昱的聲音。

只見院內燈火通明,百十來個火把將整個正院包圍緊密,一個身穿錦衣華服之人站在院子中央,雙手環胸,高挑長眉,半眯丹鳳眼,冷笑高喝。而在他的身後,是兩排整齊的弓箭兵隊,正在數箭齊發。

那安樂侯射得高興,可苦了屋頂上的眾人,展昭、金虔自不用說,乃是眾矢之的,為了擋開飛箭,展昭可以說是傾盡全力。而本來包圍住展、金兩人的十幾個江湖武夫,也不免受到流箭波及,還有幾個不幸掛彩,雖然十分氣惱,但卻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撤身向後,以免不小心被自己人斷送了小命。

如此一來,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就出現了破綻。但因為弓箭攻擊依然毫不停歇,展昭、金虔一時也無法脫身。

金虔一見周圍的那些江湖人自動退下幾分,頓時大喜,自知逃命的機會來了,急忙小聲對面前的展昭道:“展大人,閉住呼吸。”

展昭雖不解,但依然照做。

只見金虔從布袋中掏出幾顆藥丸,揮起胳膊撒了出去。

“轟……”

宛若有數百斤炸彈在眼前爆炸一樣,轟隆巨響,周圍騰起數團豔色煙霧,氣味難聞至極,嗆人心肺,直嗆得眾人眼淚直流,噴嚏咳嗽不止。

待到煙霧漸漸散去,再看那屋頂,那裡還有那兩名刺客的影子。

展、金兩人脫身逃出侯爺府,又運用輕功急奔許久,徑直躍出城門,那守城衛兵甚至都沒有看到兩人身形,只是感覺有兩道黑影從面前一晃而過。直到來到陳州郊外,確定身後沒有追兵,兩人才停下身形。

這一鬆懈,金虔頓時渾身乏力,立刻癱倒在地,氣喘不止。

展昭也有些臉色發白,扶住道旁樹幹,閉目調息。

不到片刻,展昭便恢復精神,站直身型,對金虔命令道:“金捕快,如今事態緊迫,包大人性命有危,我等立即上路。”

金虔氣喘吁吁,沒有底氣答話,只得點頭以示應允。若是平時,此等不要命的趕路法,金虔必然抱怨不止,可如今,事關老包性命,更是關係自己飯碗前途,金虔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抱怨半分。

兩人就此運用輕功,拔足狂奔。不料奔了不到五里地,就有人支撐不住,而更令人驚訝的是,最先倒下的不是金虔,而是展昭。

兩人剛剛奔走了不到半炷香時間,就見展昭身型一晃,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撲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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