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樂侯身側侍從見狀,便開口道:“如此雕蟲小技,怎麼能瞞過我家候爺法眼?!何況開封府找來的冰姬,也是我們候爺府的人,如此破敗計謀,何懼之有?”

“這個……”金虔偷偷抹了抹腦門冷汗,嚥了嚥唾沫,繼續道:“那個——候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其實公孫先生早料到會有此景,所以早就想好了對策——”

安樂侯龐昱聽言微啟眼簾,慢悠悠道:“哦——是何對策?”

“這個……那個……” 金虔只覺額上汗如大豆,噼哩啪啦直砸地面,心道:嘖嘖,哪裡有什麼鬼對策,如果真的有的話,就不用咱在這裡衝鋒陷陣了……

眼睛一轉,金虔用餘光瞄了一眼圍圈之內開封府眾人,只見四大金剛已經不復剛才的憤怒之色,反倒略帶驚異,公孫先生依然穩穩擋在棺木之前,雖是面色如常,一雙儒目卻是隱露精光,再看站在最前方的那位四品帶刀護衛大人,一身肅然,黑眸如星,靜若杯水,定定望著自己。

不可思議的,就此一眼,金虔竟然突覺思清神明,心若明盤,腦海只湧出一個念頭:老包在,眾人在;老包亡,眾人亡——nnd,咱一個堂堂現代人,還怕你一個作古的螃蟹不成?!

想到這,金虔雙眼一亮,猛然抬頭,嘴角向兩邊一扯,諂笑道:“候爺有所不知,公孫先生早已在包大人的棺木中放置了毒藥,只要一開棺,立即毒粉飛散,到時候別說這侯爺,就連這靈堂之內眾人也難逃一劫。”

此語一出,頓時一片死寂。

且不說安樂侯手下眾人如何震驚,就連開封府的幾位精英都呈口呆之狀。

只見公孫先生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笑意,“御貓”身影,又向前前傾半寸。

但見那安樂侯龐昱定定盯著金虔,卻見金虔雙目坦然,面色獻媚,絲毫不見動搖之色,半晌,龐昱突然高笑出聲:“哈哈哈……你當本侯是蠢才不成?若是在棺木中放置大量毒粉,那包大人豈不是死定了?”

金虔目光不動絲毫,依然直直盯著安樂侯,臉上掛笑道:“候爺所言甚是,那包大人的確已經身亡!”

笑聲猛然而止。

安樂侯圓睜鳳目,厲聲道:“你說什麼?”

“候爺——”金虔點頭哈腰,繼續狗腿形象道:“小人恰好知道棺木上放置毒藥的機關,不如讓小人現行去了機關,再讓候爺好好看看包大人的屍身可好?”

說罷,金虔一副標準邀功領賞的笑臉抬首相迎,心跳卻如擂鼓一般,好不熱鬧。

那安樂侯龐昱鳳目寒光,上下打量了金虔好幾個來回,許久,才緩緩頷首。

金虔一見大喜,急忙起身向棺木方向邁步,可剛抬起腿腳,就聽身後一個冷冰聲音響起:“冰姬認為候爺不必多此一舉。”

金虔頓覺心頭好似被九陰白骨爪刨了好幾個窟窿一般,霎時血液盡數流盡,全身仿若入了冰窖一般。

就見安樂侯身側冰姬緩緩抬眼望了金虔一眼,又慢慢垂下眼簾。

oh y god!咱怎麼忘了這還有一個正牌臥底在這裡,大事不妙啊!

金虔趕忙一個眼色飛向展昭,心中呼道:貓兒啊貓兒,如今到考驗你功力的時候到了,要麼你一個巨闕飛過去把冰姬砸暈、要麼你一個媚眼拋過去把冰姬電暈,反正咱們這一大票人的死活,就看你的功力深淺了!

就見那展昭衣袖微動,身形剛動,就被冰姬下一句話留在原地。

“包拯的確在昨夜身亡,冰姬認為候爺不必再鋌而走險,派人掀看棺木了。”

嗯?咦?哈?

金虔一雙細眼瞪得溜圓,怔怔望著站在安樂侯身側的那位素衣麗人。

但見冰姬眼簾微垂,一副恭敬模樣,可說出來的話語卻讓眾人無不驚在當場:“包大人屍身乃是冰姬親眼所見,這‘脂粉哭喪計’不過是包拯手下想出來的垂死掙扎之計,想要以棺木中毒粉毒殺候爺,侯爺莫要上當。”

金虔雙眼在冰姬身上打量幾番,猛然頓悟,瞬間覺得眼前冰姬形象光芒萬丈,心裡敬佩道:嘖嘖,古代版無間道啊——

安樂侯鳳眼寒光,定定盯著冰姬,半晌才道:“冰姬,若果真如此,你為何在此時才稟明本侯?”

就見冰姬盈盈下跪,垂首道:“候爺恕罪,冰姬雖知曉包大人身亡之事,但並不知道棺木中被置毒之計,想必是開封府眾人有意隱瞞。此時聽到這名小差役說出,才覺事態嚴重,故此開口提醒候爺。”

安樂侯龐昱聽言,只是單挑眉峰,微眯鳳眸,死死盯住眼前素衣麗人。

一時間,靈堂之內,死寂一片。

金虔站在安樂侯身側,就算不用眼看,也能感覺到安樂侯一對目光,仿若利劍一般從冰姬掃到自己、又掃向別處——金虔只覺胸口滯悶,仿若一塊大石壓在心頭,連呼吸都是十分勉強。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見安樂候嘴角鉤上一抹笑意,緩緩道:“既然包大人已然西去,本侯也不好打擾古人清淨。”頓了頓,又道:“冰姬,隨本侯一起回府。”

說罷,抖袍起身,抬腿就向門口走去。冰姬跟在其後,身形擦過金虔之時,默默抬眼,望了金虔一眼,便又垂下眼眸,匆匆離去。圍住開封府眾人一票武林打手,也隨著自家主子呼呼啦啦盡數撤離靈堂。

謝天謝地,阿彌陀佛……

金虔只覺胸部大石落地,肺部呼吸頓時通暢了不少,剛想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眼角向後側一瞥,卻正好瞥見展昭,不由心頭一跳。

只見展昭身形緊繃,俊容罩霜,一身殺氣好似波濤深海,層層疊疊瀰漫大廳,黑眸寒光似劍,正直直射向門口安樂候背影。

金虔頓時心中大呼不妙,心道:嘖嘖,咱居然忘了,如今這“脂粉哭喪計”不成,讓這安樂候安然離去,以後若是再想抓他,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再瞟一眼展昭,但見展昭眼中殺氣更盛。

壞了,這貓兒不會是想破罐子破摔,上去硬拼吧?!開玩笑,就衝小螃蟹身後那幫數量不菲的打手,貓兒就算武功蓋世,和這一大幫人混戰起來,難保不波及想咱這些無辜人事啊……

金虔正在這想象慘烈戰況,就聽身後劍鞘聲響,一股勁風從耳後急掠而來。

我的老天爺唉——

“候爺請留步!”

待金虔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呼喊出聲。

事實證明,就算貓兒的輕功再絕,也及不上金虔大嗓門的聲波傳播速度。

一身素衣的四品帶刀護衛身形被這聲呼喝硬生生地停在金虔身後不到半步之處,此時正用一雙黑爍眸子打量面前的消瘦差役。

門口隊伍停了下來,漸漸讓出一個空隙,安樂候龐昱聲音傳了出來:“難道你還要討賞不成?”

“小人可沒有這個膽子。” 金虔笑道,雙手在胸前搓個不停,卻絲毫不見暖意,“小人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一事未曾稟報候爺,事關重大,還請候爺賞臉聽小人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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