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張頌德佈滿傷痕淤青的臉孔之上竟顯出微微驚恐之色。

“侯爺見到草民,先是誇讚草民醫術,之後就命令草民無需再診治那些女子,而讓草民為侯爺配置藥劑。草民不敢違抗,只得應下。不料,等草民看到那藥方,竟是、竟是……”

“你看到的可是這張藥方?”包大人臉色沉黑問道。

張頌德點道:“大人,草民家中世代行醫,雖不說醫術精湛,但也絕非庸醫。草民一見到此方,就知乃是劇烈春藥配方,且可亂人心智,草民這才明白,那眾女子變成如此模樣,恐怕正是此方上所記載藥劑所致。可迫於侯爺府勢力,草民只得勉強應下,後就被家丁帶入一處密室,秘密配藥。”

“密室?!”包大人聽到此處,不由微一凜目,目光射向展昭。

展昭也是臉色沉凝,又將目光射向花廳角落金虔。

金虔聽言也是一愣,心道:密室?!莫不是咱“財迷心竅”之時碰巧刨出的那間密室?!

就聽展昭開口向張頌德問道:“你可還記得那間密室位於何處?”

張頌德搖頭:“草民去密室之時,皆是被矇住雙眼,根本不知被帶往何處。”

包大人又問道:“你既是被安樂侯請去製藥,為何又被誣陷殺人?那藥方又如何到了醫書夾層之中?”

張頌德雙肩微微一抖,突然提高聲音道:“回大人,草民雖不是華佗在世,但也知醫者仁心之理,安樂侯爺在陳州府內所作所為,陳州府內百姓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張頌德雖不才,但也不願助紂為虐,所以草民就走了一步險棋。”頓了頓,又道:“草民趁配藥之際,為自己配了一副藥劑,使草民呈假死之狀。那安樂侯以為草民已死,便命人將草民拋屍荒野,草民才脫逃抽身。而藥方也是那時被草民帶出的。”

金虔聽到此處卻是有些不解,心道:那小螃蟹如此狡猾,就算這張頌德假死,又怎麼可能連驗都不驗就把屍體拋了出去,而且連搜身也免了?未免太疏忽了吧?

想到這,金虔不由又將目光移向包大人身側的公孫先生。

果然公孫先生也是面帶疑惑,出聲問道:“難道那安樂侯就沒看出破綻?”

張頌德聽言,面容之上卻是漫上一抹苦笑,澀然道:“先生有所不知,這假死藥乃是草民家傳配方,藥效猛烈,服用下去,不僅和真死無異,且渾身皮肉皆會漸漸腐爛,過四五日才會漸漸恢復。敢問世間,又有誰會去檢驗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首?”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包大人、展昭、四大校尉自不用提,自然未曾聽過此種藥劑,皆是驚異滿面。

公孫先生聽言卻是兩眼放光,好似見到了什麼心怡趣物,一副躍躍欲試之狀。

金虔聽言卻是上下打量張頌德周身,心道:如此以假亂真的假死藥劑,竟是比咱的“假死丹”還要厲害幾分,竟可令活人肌肉腐爛,過幾日又可自行恢復?!嘖嘖,這張頌德家中的家傳藥也太犀利了吧?只是,如此劇烈藥劑,難道不會留下後遺症?!

可再看這張頌德周身上下,似乎又未有任何不妥之處。

金虔眼珠一轉,心中又盤算道:事後還是問個清楚,若是真有如此厲害的假死藥劑,可千萬不要浪費了,定要將其發揚光大才好。

那張頌德也不管眾人驚異臉色,自顧自地繼續道:“草民九死一生回到家中,將藥方藏於醫術之中,又將醫術交給家僕福松看管,本想只是此方有一天能成為安樂侯的罪證。不料卻因此連累了黃大哥一家,還連累了秋娘……”

說到這,張頌德身形不由一抖,面上又顯出那種驚恐之色,眼神漸顯凌亂,口中話語也開始漸無條理,“草民逃出當夜,安樂侯就發現藥方不見,後可能又發現草民屍身消失,竟派人追到草民家中……草民說沒見過藥方,他們就逼迫草民,草民抵死不認,他們又逼迫福松,可福松根本不知什麼藥方……他們問不出來,竟又把草民抓到了陳州府衙,第二日,就傳出黃大哥服用草民開的藥方中毒身亡的訊息,可那藥方不過是草民去侯爺府之前開的一劑治傷寒的藥方……草民不服,大堂喊冤,可他們竟然誣陷草民和秋娘通姦,一同謀害黃大哥,秋娘什麼都不知道,卻被我連累了,黃大哥也枉死……”

“張頌德,那安樂侯可是用你張家行醫名聲,和黃氏清白性命逼迫於你?”包大人打斷張頌德,嘆了口氣問道道。

張頌德聞聲,身形好似被電擊一般,猛然抬頭,雙目溢滿淚水,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高呼道:“大人明察!安樂侯府的人曾說過,草民若不想張家名聲受損,若不想秋娘清白遭汙,就應早早交出藥方,還說若是草民一日不交出藥方,秋娘就受一日折磨,草民、草民本已打算在黃泉之下再與黃大哥和秋娘賠罪,若不是福松歷盡千辛去開封府伸冤,若不是……大人,草民不該為了一紙藥方而連累他人,大人,秋娘、不黃大嫂還在安樂侯手中,望大人救救她啊……”

說到這,張頌德已是泣不成聲,只知跪地叩首。

包大人雙眉緊蹙,再看所跪之人,一身囚衣,渾身血汙,渾身抖動,聲音哽咽,不由暗歎一口氣,道:“黃氏已經被救出,此時就在府衙之中。”

張頌德一聽,猛然抬頭,面帶驚喜,憔悴面容上竟隱隱顯出容光,難以置通道:“大、大人,您說秋娘就在府中?”

包大人點點頭:“張龍,先帶張頌德去見黃氏吧。”

張龍領命,那張頌德雙目含淚,叩了三叩,才起身隨張龍匆匆而去。

包大人望了一眼張頌德背影,又是微嘆一口氣。

一旁公孫先生見狀,不由上前一步道:“大人……”

包大人搖搖手,寬慰道:“無妨,本府只是想到那黃氏此時已如同瘋人,有些於心不忍。”頓了頓,包大人又拿起桌上藥方,皺眉不語公孫先生也沉眉道:“大人見到此藥方後就退堂停審,想必也想到此方事關重大。”

包大人緊蹙眉頭點頭道:“不錯,此藥亂人心智,控人行為,若是大量配用,為禍國家,恐會動搖國本,社稷不保。”頓了頓,包大人聲音微沉,又道,“那安樂侯身份尊崇,稱霸一方,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何會此藥方為何如此執著?”

此問,似是詢問,又似自語。

公孫先生一側皺眉,也道:“莫不是安樂侯想要以此藥方來控人心智?”

“他為何要控人心智?”

“這……學生不敢妄言。”公孫先生垂眼道。

包大人又長嘆一口氣。

金虔一旁看得直挑眉尖,心道:這有啥想不通的?這方子上記載的可是二師父傾力打造的頂級毒品!比起鴉片、冰毒搖頭丸之流也毫不遜色,若是成批製造,那可是暴利中的暴利!雖然風險高了點,但斂財的速度絕對是其它行業難以望其項背,嘖嘖,光想想成堆成堆元寶以幾何級數的速度累加,誰不激動?!唉——可惜開封府這幫精英卻是難以體會其中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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