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金虔就迎來了入開封府以來最混亂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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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夫子院最東邊的花廳內,包大人放下手中公文,今天第十八次望向斜對面的白麵師爺,欲言又止。
“大人可是有話要問學生?”公孫先生嘆了一口氣,抬頭道。
“公孫先生,本府思前想後,終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孫先生解惑。”
“大人請講。”公孫先生放下手中毛筆。
“當初金校尉被判逐出開封府,公孫先生卻命張龍趙虎二人悄悄將金校尉帶回花廳,並暗示本府金校尉便是那救展護衛的關鍵之人,難道那時先生便已知曉金校尉的身份?”
“大人未免太過高看學生了。”公孫先生搖頭,“金校尉的身份如此隱秘,學生如何能知曉?”
“那……”
“學生只是賭一賭罷了。”
“賭?”包大人一愣。
公孫先生微微笑道:“想金校尉身懷江湖罕見輕功,能制功能各異藥丸藥彈,言行不羈,行事無常,有鬼神莫測之能,扭轉乾坤之力。如此人物,怎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但金校尉年紀尚輕,江湖無名,想必是有名師指點方有此番本領。”
包大人捻鬚點頭:“公孫先生所言不錯,但天下能人輩出……”
“大人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公孫先生笑意更甚,“醫仙毒聖在江湖上以脾氣古怪著稱,向來與官府中人毫無瓜葛,可此次竟毫無條件贈與展護衛解藥,其中必有緣由!而這緣由,學生苦思冥想,似乎僅有金校尉能與此二人有所瓜葛。”
“這倒是。”包大人一臉恍然,也同時笑道,“有絕世輕功、能制些奇奇怪怪的藥彈、又脾氣行事古怪的,放眼整個開封府也就金校尉一人了。”
“所以學生就斗膽一賭!”公孫先生鳳眼閃閃發亮,“賭金校尉與那醫仙毒聖定有牽連,定有法子尋到此二人蹤跡,所以才以言語詐之。不料……”
“不料竟詐出醫仙毒聖高徒一個。”包大人搖頭笑道,“本府還未見過如此愛財之人,若不是公孫先生以升官發財誘之,他怕是死也不會承認吧。”
“這……”公孫先生捻鬚沉思,“那時學生察言觀色,金校尉雖對學生所言十分嚮往,但最後讓其下定決心的,似乎並非是高官厚祿……”
“難道是為了展護衛?”包大人失笑道,“公孫先生想太多了吧。”
“這個嘛……”公孫先生淡笑不語。
窗外,一道紅影急急走過,一道白影步步緊追,不遠處新搬家入住的某人似乎正在抱頭碎碎念,旁邊眾人苦口婆心似在安慰。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對視一眼,微微搖頭,繼續在日漸熱鬧的環境中埋頭批覆公文大業。
一夜間五人連談 一語驚道破真心
月華連晝色,燈影雜星光。
忙碌了整日,深受生理心理雙重壓迫的金虔,在收拾完畢所有家當後,終於可以放鬆精神,決定早早入寢。
可剛打好洗臉水,手巾還未沾溼,卻聽門外有人敲門。
金虔嘆了口氣,嘴裡嘀嘀咕咕前去開門:“誰這麼不長眼色半夜三更還來串門……展大人?!”
門外之人,一身素藍,挺拔身姿,朗目若星,正是金虔的新任鄰居開封府首席偶像展昭。
“金虔,你歇下了?”展昭望著金虔問道。
金虔一愣神,嘴裡有些磕巴:“當、當然沒有,展大人有事?”
哎呦呦,這深更半晚夜半無人這麼大一個美男站在門口——太考驗咱的定力了吧!
展昭黑眸未偏離半分,仍是定定望著金虔:“展某可否進屋一坐?”
“自、自然可以!”金虔乾嚥一口唾沫,閃身讓展昭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