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酒樓門前看,門口滿臉笑意招待來客的有兩人,一老一少,皆是錦袍錦衣,神采奕奕。
老的那個金虔認識,是聚寶齋的凌老掌櫃,前些日子還託人買了一個貓兒限量版辟邪香包,至於年輕的那個,應該就是聚寶齋的少掌櫃,叫凌……凌什麼來著?
金虔忙翻出請柬開啟一看。
對了,凌英良。
真是人如其名,濃眉大眼,身形高挑,英挺良民一個。
金虔點點頭,揣好請柬,準備上前,可這腳就是邁不出去。
不為別的,只因金虔此時有些心虛。
為啥心虛?
廢話,看看這錦鳳樓前擠滿的列隊高檔馬車就明白了。
那邊的三駕馬,這邊的四轅車,這個是檀木暗雕牡丹,那個是紅木明刻香梅,角落裡那個最次的,也是個錦簾緞蓬鑲花精緻小轎一頂,旁邊還配備四個膀大腰圓的轎伕。
再看看自己……無車無馬無轎,步行而來,穿的僅是開封府標準配備校尉服一套。
這相當於什麼?
這相當於到北京高檔夜總會去參加晚宴,別人開的都是法拉利、勞斯萊斯、蘭博基尼、賓士、寶馬,最次也是個奧迪,可咱居然騎著一輛老舊的鳳凰牌腳踏車去了……
太丟份兒了!
嘖,瞧那位,有沒有搞錯,六駕馬車雕花暗紋附帶錦緞蓬簾還有六個保鏢護衛在後邊壓車!太、太太過分了,顯富也不是這麼顯法啊!
金虔此時十分不悅,暗自留意這個高階顯擺富貴的馬車主。
但見從車上下來一人,錦袍玉帶,暗花繡靴,年紀二十上下,長得也還算周正,長眼長眉,高鼻方臉,猛一看去還有幾分氣派。
只見此人一來,那凌老掌櫃立即上前笑迎道:“黎大公子肯賞光前來,實乃我父子二人造化啊!”
凌少掌櫃也上前恭敬施禮道:“凌英良見過黎大公子。”
那位黎大公子掃了一眼凌英良,拿出一把摺扇搖了搖,笑道:“凌掌櫃,這便是你的兒子吧,嗯,還算出眾。”
“多謝黎公子謬讚。”凌英良畢恭畢敬回道。
黎公子似乎對凌英良的表現十分受用,嗯了一聲,就隨凌老掌櫃入樓,身後還帶著一串保鏢。
金虔那邊看得清楚,那凌英良瞅著黎公子的背影,似有不悅,還是旁邊一個小廝上前安慰了兩句,才緩下臉色。
嘖嘖,且不管這個什麼黎大公子是什麼來頭,但就看那副鼻孔朝天目中無人的德性就不是什麼好鳥,咱堂堂開封府的一個從六品校尉,這出場的風頭怎麼也不能比這個黎公子差!
打定主意,金虔整了整衣冠,一撩長襟,提氣拔起身形,腳尖點著眾多豪華馬車的車頂飛馳而去。
這邊,凌英良正在接待多位汴京城寶器的少掌櫃公子,突聽頭頂傳來一聲高喝:“這位可是聚寶齋的凌公子?”
眾人一驚,同時抬首觀望,但見一人由半空飛旋而下,衣袂翻飛,身輕若燕,落地之時無聲無息,好一身絕頂輕功。
凌英良和諸位寶號的公子們平日裡都是些做買賣的正經商人,哪裡見過如此輕身功夫,一時都驚呆了。
但見那人落地定住身形,抱拳一笑道:“金某來遲了,還望諸位海涵。”
有人識得來人,頓時高聲呼道:“是開封府的金校尉。”
“啊,金校尉近日可好?”
“金校尉看來氣色不錯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