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十……一百、一百零五、零六——哇,已經有一百一十三個人啦!”金虔吸吸鼻子,腦袋裡的算盤珠子噼裡啪啦聲聲作響,“每張帖子以最低價十兩計算,目前已有一千一百三十兩入賬,其中三成是咱的提成,咱至少賺了三百三十九兩,約合咱在開封府辛辛苦苦打工六年三個月零七天的俸祿!哎呀呀,這紅燈區果然是低投入高利潤的賺錢不二寶地啊!”

“阿金?”端著水果盤路過的龜奴阿寶一臉驚訝,問道,“你怎麼在這蹲著,還不去伺候花魁梳妝打扮?”

金虔眉腳一跳,扭頭望向阿寶,乾笑道:“花魁不用咱伺候……”

“哎?為啥?你不是花魁的貼身小廝嗎?”阿寶問道。

“這個……另有安排、另有安排……”金虔嘴裡隨口烏拉了幾句,繼續扭頭計算入場人數,心裡也是一個勁兒犯嘀咕:說也怪了,自從那小白鼠換了花魁裝扮,就把咱和貓兒列為嚴打物件,誰都能進屋一睹“鼠”容,惟獨不讓咱和貓兒進去,還放話出來,說什麼若是誰敢放我倆進去,他就撂挑子不幹了。

唉……結果現在所有知情人裡面,只有咱和貓兒沒見過小白鼠的花魁裝扮。

難道說——該不是……那小白鼠害羞……

呸呸呸,那白耗子的臉皮厚的堪比城牆拐彎加鐵板,怎麼可能?!

何況他遲早都要登臺亮相,有什麼可害羞的?

真是——耗子的心思,海底針啊!

阿寶四下望了望,也蹲到金虔身邊,把手裡的果盤放到地上,紅著臉小聲道:“阿金,這、這個新花魁當真有你說的那麼美?”

金虔扭頭望了一眼阿寶,挑眉樂道:“怎麼?你小子連人都沒見到就春心萌動了?”

“不、不是。”阿寶忙擺手道,“是閣裡的大家都好奇的很,這眼瞅就要登臺了,除了這花魁叫白牡丹,連這花魁長什麼樣、從哪裡來我們都不知道,到時候客人問起來,我們可咋回話啊?”

“這個嘛~”金虔摸著下巴想了想,挑起細眼笑道,“阿寶,這花魁的身份可不簡單,整個閣裡除了羅媽媽,就只有咱最清楚她的來歷,不過,羅媽媽可交待了,決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去……”

說到這,金虔眼皮開始三快一慢頻繁眨動。

“我明白、我明白!”阿寶忙不迭點頭,又四下望了望,壓低聲音道,“只要阿金你少少透露一小點,羅媽媽絕不會知道!至於這好處嘛,阿金你儘管放心,阿寶我絕不會虧待你!”

“有阿寶哥這句話就成!咱新來乍到,人面又生、地面又不熟,好多熟客都不認識,到時候還請阿寶哥多多引薦幾位,咱也好儘快站穩腳跟啊!”金虔眯著細眼,一臉奉承道。

“包在我身上!”阿寶拍了拍胸脯。

就在二人說話這陣,瓊玉閣邀請的諸位貴客差不多已經到齊。羅媽媽搖著蘿蔔腰,甩著綢緞帕來到擂臺正前方,朝大廳、雅座,上下左右一一福身行禮後,清了清嗓子,提聲喊道:“諸位老爺、公子、少爺、大爺,今兒蒙諸位賞臉能來咱們瓊玉閣,實在是令咱們瓊玉閣蓬蓽生輝啊!不過諸位爺今兒也確實來著了,今晚登臺的這位姑娘,姓白名牡丹,可是一位絕頂的美人,諸位若是……”

羅媽媽的開場白剛說了一半,那邊就有猴急的客人不耐煩吼了一嗓子:“好了,羅媽媽,幹嘛那麼多廢話,趕緊讓美人出來見見大夥,俺們可都等不及啦!”

此言一出,廳內立即響起一片附和起鬨之聲。

羅媽媽一甩帕子,扭著腰笑道:“哎呦呦,瞧我這不長眼色的,讓諸位爺等急了。好嘞好嘞,姑娘們,請花魁白姑娘登臺嘍!”

“來了~”

只聽一陣脆生生的呼聲從紅木梯上傳出,一隊身著翠綠紗衣、手持淡黃輕紗燈罩的姑娘們從紅木梯上緩緩走下,分別來到各個桌旁,將手中的紗燈罩罩在桌面燈燭之上。

整個瓊玉閣的光線漸漸暗下,呈現朦朧之色。

緊接著,第二隊姑娘又從紅木梯上行下,不同的是,這一隊姑娘手裡都提著粉紅紗燈,圍成一圈站到擂臺四周。於是,瓊玉閣內便只有擂臺周側光線明亮如晝,立即將所有人目光聚集於此。

眾人竊竊私語,都在納悶這瓊玉閣搞得是什麼把戲。

突然,一陣悠悠笛聲從二層繚繞傳出。

但見一十六位穿粉紅紗衣的姑娘從樓梯緩緩步下:為首四人,手持翠綠竹笛,笛聲隨身而動;後行四人皆持碧色長簫,再後行八人,分別懷抱琵琶、古琴。這十六位姑娘伴著笛聲登上擂臺,面向大廳眾人分插而坐。

持燈綠裙姑娘圍站擂臺外側,十六位粉裙樂者坐在擂臺之上,呈花蕊綻開之狀。

笛聲悠揚,好似泉水潺潺,清耳悅心;一道白紗從屋頂冉冉垂落,輕飄似舞;蕭音入樂,笛蕭合奏,笛聲蕩,簫聲合,杳杳似仙樂,婉轉吟雲雪。眾人正如痴如醉,又忽聞高處傳來衣袂翻飛之聲,不覺抬眼望去,頓時驚豔當場。

只見一抹白影順著白紗轉旋飄然而下,白衣無暇飄渺,輕紗朦朧如煙,恰清宮月娥盈盈下九天。

素足觸地,輕落無聲,若風拂蓮池;

娉婷身姿,雪紗清美,似裁雲一片;

墨髮曳舞,絲絲纏綿,半張薄紗覆面,勾勒芙蓉面;

桃花水眸,凌光瑩動,風情流環。

當真是:雲裳驚絕飛瓊字,仙袂破月飄馥郁,其動兮,迴風舞雪,其靜兮,玉潤冰琢,好一個出塵如仙的美人。

樂聲悄然而止,偌大的瓊玉閣內,悄無聲息,呼吸可聞。

那美人桃花眼眸輕眨流轉,眾人只覺魂魄仿若被攝去一半,失了神智,只能呆呆隨著美人眼眸恍惚心神。

“仙、仙女?”擂臺下的阿寶傻呆呆望著臺上的美人,失魂落魄。

金虔直直望著臺上的某人,吞了吞口水:“嘖嘖,果真是天姿國色,傾國傾城啊!”

“那身材,那眼睛,那脖子……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啊!”阿寶一臉憧憬。

金虔聞言眼皮一抽,頓時從某人的驚豔出場中回過神來,再定眼一看,險些噴笑出聲。

某人的身材,嗯嗯,果然是凹凸有致,玲瓏誘人,尤其是胸部……咳咳,看來丁二的那兩個饅頭成績不菲啊!

還有那脖子——金虔目光轉向身邊已經陷入某人美色不能自拔的阿寶——哪裡能看到什麼脖子?某人的脖子早就被白紗纏的密不透風,上面還別有新意紮了一朵雪蓮花,嗯嗯,恰好能蓋住喉結,這個設計有創意!

不過,話說這花魁登臺好似都要表演幾個特長什麼的,冰姬每次都是彈彈琴、唱唱歌的,這……某人能表演啥?

金虔撓了撓頭,回想了半天白玉堂的特殊技能:難道是表演喝酒?

“錚——”

一聲琵琶弦響,驅散了金虔腦海裡“女裝錦毛鼠與上百尋歡客暢飲通宵”詭異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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