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白玉堂一口茶水噴出一丈開外。
一室死寂。
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口不擇言說了什麼的金虔瞬間石化。
丁兆蘭目瞪,丁兆惠口呆,範小王爺額頂冒汗,莫言臉皮隱抽,邵問嘴角狂抖,小逸雙眼圓瞪,白玉堂一雙耗子爪死死捏著扇柄,埋頭雙肩劇烈抖動。
顏查散臉憋得通紅,乾咳數聲,瞄了一眼身邊的展昭,突然冒出一句:“展大人你可是身體不適,為何面色如此之怪?!”
眾人目光唰得一下轉向展昭,頓時都呆了。
只見展昭額頭青筋暴突,怒火滿目,可偏偏面若朝霞,連一雙耳朵都染上胭脂色,竟給這涼爽秋意中添了一抹融融春意。
真是:紅入桃花嫩,春飛柳絮香。
白玉堂不自在扭過頭,嚥了咽口水。
丁氏兄弟一個望天、一個看地,範小王爺乾咳兩聲、扭頭,邵問一臉驚豔卻在被莫言一腳踢中腿骨後變作苦瓜臉。
小逸片刻愣神之後,瞥向自己老哥——顏查散低頭,默默品茶。
唯一未被“御貓牌春色”感染的,就是剛剛禍從口出的某位從六品校尉。
咱、咱剛剛說、說說了啥?
最、最後一句好像提到了什麼小蠻腰的……
現、現在立即劈一根地縫鑽進去還來得及不?
展昭慢慢起身,緩緩轉向金虔,沉沉開口道:
“展某尚有要事與金校尉商討,先行告退。”
說罷,就挺著筆直腰身拽著金虔脖領子將石化僵硬的金虔一路拖了出去。
而在展昭身形消失之前,眾人的目光竟都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彙集在那繫著月白腰帶的如松腰肢上。
“咳,小蠻腰啊……”
——
清風嫋嫋,湖水漣漪,樹影濯濯,衣袂飄飄。
西湖畔,寂靜小樹林中。
金虔望著背對自己的筆直藍影,只覺自己的大腸小腸都在哆嗦。
此處如此僻靜,又杳無人煙——這貓、貓兒不、不會是要砍人洩憤殺人滅口吧?!
“金虔。”展昭慢慢轉身,漆黑星眸定定望著金虔,“你剛剛……”
金虔只覺一股涼氣嗖得一下從腳底騰起,霎時一個激靈,慌忙垂首抱拳尖聲告罪道:“展大人恕罪啊,屬下剛剛是急火攻心口不擇言胡言亂語亂七八糟七上八下,尤其是最後一句,完全是屬下鬼迷心竅亂說一氣……那、那個,展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啊啊啊!”
展昭緊了緊拳頭,暗呼一口氣,望了一眼幾乎要把腦袋埋地的某人,微微偏移黑眸,輕咳一聲:“展某……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誒?”金虔赫然抬頭,細眼不正常繃大。
清亮黑眸又望向金虔,一抹淡淡嫣紅浮上俊顏:“你剛剛所言,可是……心裡話?”
“自然是心裡話!”金虔精神一振,甩開腮幫子開始駕輕就熟的馬屁精,“展大人比起那一枝梅,絕對是一個天上月一個地下泥,屬下所言絕對是發自肺腑挖心掏肺實心實意,屬下對展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黑眸一動不動望著眼前口若懸河的消瘦身影,雙頰的熱度又悄悄升了幾分。
可金虔下一句話,頓讓展昭覺得一桶冰水從頭淋下。
“展大人和丁小姐明明就是天生一對地下一雙,成婚以後那絕對是琴瑟和鳴白頭偕老,怎麼可以讓一枝梅出來攪局……”
“金虔!”
“啊?”
展昭杏眸直直望著金虔,沉壓嗓音擲地有聲:“展某對丁小姐絕無半絲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