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無妨……”寧盟閉眼道。
“阿盟,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赤緋哭道,“要不我渡兩百年功力給你!”
“唉——”寧盟嘆了一口氣,抬眼望了赤緋一眼,“你若真是想幫我,就離我遠一點……”
“啊?”赤緋一愣。
“看見你這麼醜的臉,我頭疼的厲害……”寧盟定聲道。
赤緋雙眸繃大,兩顆如珠如玉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我才不醜!”說著,淚奔而走,竟是連法術都忘了用。
寧盟嘆了口氣。
展昭和金虔對視一眼,都頗有無語問蒼天之感。
“那個……寧大夫,你沒事吧?”金虔上前問道。
寧盟看了一眼金虔,露出一個虛弱笑容:“若是金校尉你肯讓寧某在你腿上躺一會兒的話……”
“寧大夫仙人之身,想必並無大礙!”未等寧盟把話說完,展昭就冷冷打斷,拖著金虔就走,“金校尉,回府!”
寧盟看著二人離去背影,笑容漸漸消下,又望向林間深處,輕聲道:“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說完,就慢慢起身,蹣跚向林子深處走去。
走向的,正是赤緋離去的方向。
——
“哎!展大人——”被展昭拖出老遠的金虔一臉心有餘悸頻頻回頭觀望,壓低聲音道,“展大人,您剛剛說話那語氣,似是不妥吧,那寧盟可是妖仙……”
展昭停住腳步,回首望了金虔一眼。
“妖仙?即便是九重天仙,那又如何?”
月色下,俊朗青年眉目如畫,眉宇間卻是說不出道不明的堅持和誓不退讓。
金虔立時呆了。
嘖嘖!貓兒大人這氣勢可真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啊!
問題是貓兒這話怎麼感覺——好似——別有深意……
展昭望了一眼呆呆狀的金虔,輕輕一笑,回身慢慢前行,金虔忙緊隨其後。
銀月冬晚,密林風悄,一前一後的兩人身形在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倒影濯濯,好似兩人並肩而行。
妖仙又如何?九重天仙又如何?
展某絕不放手!
——
立春剛過,初暖乍寒,汴京城中出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第一件,之前時不時發生的百姓中邪事件突然銷聲匿跡,令眾百姓慶幸不已;第二件,名揚汴京的寧盟寧神醫突然不告而別,令眾百姓惋惜不已;第三件,橫穿汴京四河河畔的桃花在一夜之間競相綻放,十里紅香,堪稱百年奇景,令眾百姓驚喜不已。
尤其是在這汴河兩岸,萬枝丹彩,樹嬌漫紅,觀景賞花百姓絡繹不絕,人頭攢動,堪稱汴京一時勝景。
而就在這賞花觀景的人潮之中,卻有兩個異類。
汴河畔桃花林一幽靜之處,因為桃樹密集,又無小徑通行,所以向來人跡罕至。
可在今日,卻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紅衣似火,人比花嬌的御前帶刀護衛展昭展大人,另一位是細腰細眼一臉忐忑的開封府從六品校尉金虔。
此時,兩人站在無限爛漫的桃花林中,脈脈相視,情形與其說……曖昧,不如說——詭異。
展昭一臉躊躇,欲言又止;
金虔偷眼觀望,額頭冒汗。
二人就這般乾巴巴對立了足足一刻鐘,終於,還是金虔定力不夠,一咬牙,一跺腳、率先抱拳開口道:“展大人,屬下知錯!”
“啊?”對面的展昭明顯一怔。
“展大人您就別藏著掖著了!”金虔說出第一句,後面話就順溜多了,“肯定是屬下最近做了什麼不得體的事兒,所以展大人您才總是瞪著屬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屬下知錯了,展大人您有話就直說吧,別總是說了個‘金校尉……’就沒了下文,搞得屬下心情鬱悶心律不齊神經緊張——”
說著,金虔一抬頭,直直望向展昭,“是生是死是砍是剁是煎是炸是烤是蒸,展大人您直接給個準話,別老是吊著屬下了,咱的心臟實在是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