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安吐吐舌頭,他說得興起,忘記大小姐還在呢。
“沒有看到鬼,可是卻看到了一個紙人,就是紙紮鋪裡,燒給死人當丫鬟的那種紙人,那紙人不是擺在地上,而是吊在廊下,夜風一吹,飄飄蕩蕩,可不就像鬼一樣,小偷做賊心虛,忽然看到這麼一位,肯定嚇個半死。”
紙人?
明卉原本以為是藏在地下密室裡的柳大娘和她徒弟,被人挖出來了,所以才會嚇壞小偷,卻沒想到,竟然只是一個紙人。
“除了紙人,還有別的嗎?比如棺材什麼的。”
汪安搖頭:“衙門裡的人拿了幾個燈籠,把那宅子照得燈火通明,若是有別的,肯定能發現,可是沒有,據說,那屋子裡面一看就是好久沒有人住了,冷鍋冷灶,到處都是灰塵,院子裡的青磚都給掀起來了,衙役們用鐵鍬在院子裡挖出好大一個坑,可是什麼也沒有,沒有埋屍也沒有埋錢。
不過,好端端的,誰會在院子裡掛個紙人啊,若說這宅子不邪性,誰也不會相信。
風兒巷的街坊們全都不敢住在那裡了,已經有好幾家要賣房的。”
明卉也覺好奇,不過,她沒有過去一探究竟的念頭,那地方,她不會再去了。
沒過幾日,汪安的新評書又來了:“奇了奇了,原來那個柳大娘還有親人。”
“你說什麼?”明卉猛的坐直身子,柳大娘的親人?是柳三娘嗎?
汪安被明卉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是說,那宅子裡住進了人,街坊大著膽子去問,原來那是柳大娘的弟弟和弟媳。”
不對,不對啊!
柳家的男丁早就死絕了,柳大娘哪裡來的弟弟?
莫非是萬蒼南和柳三娘?
明卉坐不住了,她想要不要去見見這兩人,正在這時,汪平氣喘吁吁地跑來:“姑娘,姑娘,鋪子裡來了一男一女,說他們是來找孩子的,我娘讓我來給您報個信。”
相同的臉
明卉反而平靜下來,無論住進風兒巷的人是不是萬蒼南和柳三娘,能到花千變找孩子的,卻一定是他們!
從去年到現在,經由振遠鏢局帶去西北的尋人啟事已經有三批了,西北雖大,但是哪怕是一顆石子落進江河,也能濺起小小的水花。
因此,明卉一直在等,現在,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來的是一男一女?”明卉問道。
汪平點頭,把手裡拿的一卷紙遞給明卉,明卉嘴角微微勾起,不用展開,她便知道這是什麼。
果然,她猜得沒錯,這就是她讓振遠鏢局在西北各個善堂張貼的尋人啟事。
薔薇好栽,玫瑰留香,明揚依依,煙塵萬里,西望柳亭。
落款是保定府花千變,恰好,保定府也只有一家花千變,所以就找過來了。
明卉對汪平說道:“你先到天香樓訂個雅間,然後去鋪子,告訴那兩個人,我在天香樓恭候。”
明卉轉身進屋,再出來時,她已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花信少婦,容色寡淡,中人之姿,眉心有顆綠豆大小的黑痣。
不晚驚愕地盯著她,眼睛上上下下在她身上看來看去,大小姐這是塞了多少棉花,整個人圓了一圈兒,尤其是前胸……大小姐,奴婢敢說那裡面裝的一準兒不是棉花,你該不會是把奴婢蒸的大饅頭塞進去了吧。
好在這兩年大小姐長高了,不用再讓她和不遲做厚底子繡鞋了,所以現在只在身上塞棉花就行了,當然,還有饅頭。
汪安強作鎮定,他已經習慣大小姐今天一個樣兒,明天一個樣兒,不過,看到這新出爐的形象,他還是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