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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花千變+番外 作者:姚穎怡

大嬸的話直擊心靈深處,王氏嘴唇翕翕,最終卻還是抿了抿,抿成一條線。

大嬸一把握住王氏的手:“你和大嬸說句實話,最近是不是那處疼、胳肢窩也疼?”

王氏嚇了一跳:“大嬸,你你你,你是神仙,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大嬸在心裡翻個白眼,猜你就不懂,你乾的那些事,但凡是女的就躲你遠遠的,連親孃親婆婆都不認你,誰會和你說這些?

也就是大嬸我是個熱心人,給你指點迷津。

“看我是讓我說對了,孩子啊,你年紀輕輕,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這不是在熬日子,你是在熬自己的命啊。”

王氏淚如雨下,她可不就是那處疼,連帶著胳肢窩也疼嗎?而且是越來越疼,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敢為這事請大夫,疼得緊了,就用熱巾子焐著。

大嬸沒說錯,她就是在熬命!

大嬸的眼裡也有了淚水:“孩子啊,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為孩子們操碎了心,可想見他們一面卻難如登天;你為胡家操碎了心,可胡家卻視你如草芥;你為大貴操碎了心,可大貴卻寧願來找我這個老婆子,也不來看看你,孩子啊,你活得太苦太憋屈了,你這樣下去不行啊,你身上那疼,只是個開始,以後還會要了你的命。”

是啊,她太苦太憋屈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好不容易離開了私寮,好不容易住進大宅子,她可不能死,不能!

“嬸子,大貴他一準兒是讓人害死的,他原本是在棗樹衚衕當管事的,二十多歲就當上管事,這整個保定府也沒幾個,他長得體面,做事也體面,你說是吧?”

“是,是,大貴就是個體面人兒,整個保定府誰不知道啊,唉,年紀輕輕就沒了,可惜啊可惜。”大嬸附和。

“嬸子,大貴不但長得體面,做事體面,還特別顧家,有一次,他半夜回來,把我叫醒,塞給我一隻荷包,緞子面的荷包,公子少爺們用的那種,那荷包裡有足足五張銀票呢,每張都是五十兩,加在一起整整二百五十兩!”

大嬸驚得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二百五十兩啊,太嚇人了!

“這麼多?你家大貴可真好,真顧家啊。”大嬸羨慕死了。

“誰說不是呢,大貴是管事,有油水,他從來不存私房錢,賺了錢就拿來給我,數這次拿回來的最多,我說這麼多錢是哪來的?大貴說不用我管,還說讓我把錢藏好,不要急著拿出來花,唉,誰能想到,才過了兩三天,他就被調去了莊子。”王氏想起往事,有激動,有歡喜,也有失望。

“怎麼就去了莊子,在棗樹衚衕當管事,不是挺好的嗎?那麼好的差事,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你家大貴可不像是眼高手低的人。”大嬸不解。

“可不是嘛,大貴做事牢靠著呢,要不也不會二十多歲就做上管事,您說是吧?”王氏說道。

“是,是,就是,二十多歲的管事,保定府也沒有幾個。”大嬸一臉的嚮往和惋惜。

“大貴做事最牢靠,唉,也是他倒黴,本來管事做得好好的,偏偏東家的小兒子丟了,大貴就被東家嫌棄了,打發去了莊子,你說,他那麼好的人,咋就攤上這事了呢。”

王氏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下來了,自從胡大貴死了,她的命就苦如黃連,唉,她比黃連還要苦。

“東家?棗樹衚衕的那家?沒聽說他家小兒子丟了啊,那家的小少爺不是活蹦亂跳的?”大嬸衝著棗樹衚衕的方向指了指,雖然離得不近,可大致方向是沒錯的。

“那家是真的丟過孩子,不過當天就找到了,所以這事沒有傳開。”王氏又傷心了,若是東家的兒子沒丟,胡大貴就不會被調去莊子,也就不會死,她也不會賣了那送子金童,更不會一直倒黴到現在!

大嬸點頭,恍然大悟:“難怪大貴說他死得冤,雖說東家的兒子丟了,就算這事和大貴有關係,可那孩子也找回來了啊,既然找回來了,就和大貴沒關係了,大貴當然冤了。”

“是啊,誰說不是呢,大貴啊,就是冤死的。”王氏又哭上了。

“那後頭有人找過你嗎?哎喲喲,你該不會也被人陷害,才嫁來這家吧?”大嬸壓低聲音。

王氏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在這家好著呢,可不是被人陷害,不過啊,那二百五十兩的銀票,後來卻是丟了的。”

“銀票也丟了?你弄丟的?”大嬸難以置信。

“不是我弄丟的,那會子大貴還活著呢,有一天家裡招了賊,啥也沒丟,就是那銀票丟了,我說要報官,大貴不讓,說他這是上當了,上當了,他被那個瞎婆子給耍了!”

“哪個瞎婆子?”大嬸忙問。

王氏搖頭,她也不知道,胡大貴氣極敗壞地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揍那個瞎婆子了。

王氏不知道瞎婆子是誰,大嬸卻認識一個瞎婆子,不過已經死了。

柳大娘!

小夜

明卉回到越秀衚衕,便翻箱倒櫃找東西,好在她的東西前陣子重新歸整過,明卉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隻用紅布包裹的長命鎖,長命鎖是空心的,裡面藏著一張紙,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而這隻長命鎖上,則刻著一個“如”字。

這是當年明卉從柳大娘睡覺的枕頭裡找出來的,她懷疑這與柳大娘的女兒有關係,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用,便收了起來。

看到這隻小銀鎖,明卉才想起一件事來,她要找個機會,把裝著鄒慕涵生辰八字的那隻荷包交給霍譽。

那隻荷包也不知道是黑貓從哪裡偷來的,鄒慕涵是霍譽的便宜弟弟,把荷包交給霍譽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明卉把小銀鎖拿在手裡把玩,其實最初她找到銀鎖時,曾經想過,日後有機會,要把銀鎖交給柳三娘處置。

可是她沒有想到,她和柳三娘會是那樣的會面方式,當時若是把小銀鎖拿出來,柳三娘定會起疑,反而不好,於是她索性沒提這隻小銀鎖的事。

她按照上面的生辰八字算了算,如果這是柳大娘的女兒,那麼這姑娘已經十六歲,與她同齡,比她小三個月。

明卉怔怔出神,真沒想到,柳大娘會和明軒身上的蠱蟲有關係。

可是柳大娘已經死了四年了,而胡大貴最後留下的線索就是柳大娘,現在,這條線索貌似也斷了。

明卉索性矇頭大睡,睡著睡著,忽然覺得臉上癢癢的,她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毛茸茸的大黑臉。

“大黑,你回來了?”明卉睡意全無,一把摟過黑貓,使勁揉了揉,黑貓一臉嫌棄地從她的魔爪裡掙脫出來,坐到離她一尺遠的椅子上。

“你這些日子去哪兒,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啟動剪刀大法了。”明卉翻出張元娘做的小魚乾,遞給黑貓一條,又拿了一條放進自己嘴裡,一人一貓相對吃魚乾,吃得那叫一個香甜。

接連吃了幾條魚乾,明卉這才發現,黑貓不是自己回來的,人家是拖家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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