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從始至終,都沒有維護我,我被趕出來時,她就在府裡,她沒有去求侯爺,一句也沒有。”
霍誓沒有再稱呼父親和母親,而是像霍譽那樣,直呼他們為侯爺和縣主。
以前,他還在私底下嘲諷過霍譽,嘲笑霍譽是鄉下來的,比牛還要犟,叫聲父親怎麼了,難道堂堂侯爺還當不起他一聲父親嗎?
可現在,霍誓卻覺得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當然,他和霍譽還是有所不同的。
他不叫父親,是霍侯爺不認他,而他不叫母親,則是他不想再認定襄縣主這個娘。
看著這個與以前判若兩人的外甥,孫程心中有愧:“你那處宅子只管去住,那是你孃的嫁妝,霍家不會染指。”
孫程說的是先前霍誓的那處小宅子,那是定襄縣主給他的。
霍誓卻似沒有聽到,他冷冷地道:“你想辦法把霍謹叫出來。”
孫程一驚,卻沒有留意到霍誓語氣裡對他的不客氣。
“你找他做什麼?再說,他現在住在霍譽家裡,我怎麼把他叫出來,我和霍譽又不熟,他家也不讓我進去啊。”
霍誓看他一眼:“霍謹早就過了開蒙的年紀,霍譽一定會給他請西席,而霍譽平時不在京城,只有明氏一人在家,瓜田李下,他想來會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做西席,你找個合適的人,送到霍譽府裡,教導霍謹。”
“教導霍謹?那是霍譽的事,分家產他拿的可是大頭,你操這個心,不累嗎?”孫程不解,他發現自己這個外甥越來越古怪了。
“你別問這麼多,先去找一個合適的人。”
霍誓語氣森森,孫程不由背嵴生寒,隱隱約約猜到了霍誓的目的。
可是孫程回到府裡,卻聽到了另一個壞訊息。
四房那位當年替定襄縣主出嫁的齊河縣主,自盡了!
齊河縣主嫁給平原郡王,生了兩子,長子顧珍幼時生過病,落下了病根,從此便泡在了藥罐子裡,體弱多病,發育不良,十六歲的少年,看上去像十二三歲的。
次子顧瑚身強體健,且聰明伶俐,雖然只有十四歲,卻已是文武雙全的少年英才。
平原郡王至今遲遲未立世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猶豫不定。
按理,應立長子,可長子體弱,難堪大任;若立次子,卻又與理不何,到時少不得被御史宣排。
而就在前不久,長平侯府的假兒子事件,令孫家所有的姻親全都為之一震。
尤其是與二房和四房結親的人家,無一不在私下裡排查自家的孩子。
二老夫人連自己的親女兒都坑,誰知道會不會也坑了那些庶女和侄女們。
偏偏二老夫人身邊有三位擅長侍候婦人生產的嬤嬤,二老夫人大方,無論孫家哪一房的女卷要生產了,她都會主動送個嬤嬤過去伺候,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二老夫人在孫家很有威望,是僅次於承恩公夫人的存在。
孫家這幾個房頭的媳婦和出嫁女,大多都曾借用過這三位嬤嬤,現在回想起來,無不捏一把冷汗。
萬一那些嬤嬤來侍候時,悄悄替換了孩子……
平原郡王遠在封地,反倒是最晚知道的,他沒有親眼看到京城裡出的那些事,因此,並沒有當真,只是一笑了之。
他不當真,可是有人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