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得知胡媽媽被反噬之後,所有人都很高興,大家樂見其成,從未想過,其實這也是可以控制的。
比如這些年來,蔡九峰在各種養殖血葫蘆,就是為了給自己使用。
想當年,他和明卉第一次知道血葫蘆時,還以為那個使用血葫蘆的人
,是為了延年益壽。
可現在霍譽明白了,血葫蘆的母蠱會因子蠱而反噬,但是血葫蘆卻也能抑制母蠱的反噬,母蠱和子蠱互相依附,也互相剋制。
或許是在很多年前,蔡九峰被人下了蠱,他就是那個母蠱,子蠱可能被拔除了,也可能已經死去,因此,蔡九峰便遭到了反噬,他想保住性命,便只能養育更多的血葫蘆,用血葫蘆的血來壓制他體內的蠱蟲。
可惜葛巫不在這裡,否則一定能夠解釋得更加透徹。
帳子裡傳出一聲驚呼,十一爺連忙跪在床頭:“親爹啊,您還好吧?”
帳子忽然從裡面被撩開,露出蔡九峰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這時,外面的門被推開,幾名少年被推搡著進來,他們被用繩子串起來,像糖葫蘆,更像是待宰的牛羊。
“到了到了,血葫蘆到了!”
看到這些血葫蘆,十一爺總算鬆了口氣,這批貨耽擱的時間有點長了,若不是他讓黑皮上岸去催,這會兒說不定還沒到呢。
少年們瑟縮著身子,他們還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看到這些新來的少年,蔡九峰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來:“取血。”
一名僕從解開排在最前面的少年手腕上的繩子,少年踉蹌了幾步,霍譽伸手將他扶住,少年瘦小蒼白,他應該有十二三歲了,可是看上去卻像是八九歲的,霍譽忍不住想起了當年的明軒。
他們自幼便被植入蠱蟲,無法像正常孩子一樣生長發育,他們體弱多病,瘦骨嶙峋,而這樣還能活到十二三歲的孩子,大多都是出自富裕之家,從小用補品養著,小心翼翼養到現在。
所以這些血葫蘆,他們的血不僅可以抑制反噬,且,還有滋補的功效,就是因為他們都是用補品和各種藥材養大的。
一個大夫模樣的男人,拉過那個少年,用布巾蘸著白酒在他手腕上擦了擦,接著,他拿起銀刀,熟練地劃開了少年的手腕。
少年驚恐大叫,但是下一刻,他的嘴巴便被堵住,如同一隻被推到屠夫刀下的羔羊,任人宰割。
忽然,屋門從外面被撞開,幾名大漢衝了進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幾名大漢已經揚起了手裡的刀,手起刀落,那連成一串的少年,轉眼間便倒在血泊之中。
血葫蘆只能活採,死了也就臭了,再無使用價值。
油燼燈枯
淌在地上的血,轉眼之間便由紅變黑,腥臭難聞,令人作嘔。
為首大漢指向那個唯一倖存的少年:“還有一個!”
說時遲,那時快,寒光凜凜,已經撲向少年,就在此時,馮保住動了,他身上沒有兵器,索性抓起一張椅子砸了過去,椅子與大刀相撞,發出咔嚓一聲脆響,而下一刻,馮保住已經劈手奪下另一名大漢手中的刀,這一手空手奪白刃快如閃電,那名大漢怔了怔,手裡已經空了,他的刀到了馮保住手中。
馮保住大刀在手,護在蔡九峰榻前。
第一盞鮮血入口,蔡九峰緩緩撥出一口氣來,他看到了衝進來的幾個人,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血葫蘆,也看到了持刀護在自己身前的馮保住。
長隨將第二盞血遞過來,蔡九峰接過來一口飲下,耳邊是刀劍碰撞發出的聲音,他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幾名大漢,全都是生面孔。
呵呵,不知道是哪個乾兒子派來試探他的。
沒錯,就是試探,這些人是來送死的。
最近這大半年,他每次發作,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發生,而這些血葫蘆,送上島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就連數量,也較以前少了許多。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那些人嫌他活得太長,想讓他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