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西釗充耳不聞,抱著她往醫院外面走。
他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
許知月:“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家。”厲西釗說。
許知月趕緊提醒他:“我還要去見民航分局的人。”
“今晚不用,”厲西釗道,“我剛跟他們說了,機組和乘務組都有人受傷,明天等你們都回去臨城,再一起約談。”
他把許知月抱進車後座,上車牽住了她另一邊沒有受傷的手,用力握緊。
“跟我回家。”
許知月心頭微妙觸動了一瞬,在厲西釗沉沉目光注視中,安靜靠向了他肩頭。
那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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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神經緊繃之後驟松下,隨之而來的是全身心疲憊和睏意,上車不到五分鐘,許知月靠著厲西釗直接睡了過去。
厲西釗將她攬緊在懷,下巴輕貼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心翼翼。
車子開上高速公路,返回臨城去。
許知月迷迷糊糊間做了個夢,她獨自一人操縱飛機撞進了一團驟然炸開的白光裡,身體和意識一起碎成千萬片時,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是厲西釗,厲西釗在叫她回來。
猛睜開眼,對上厲西釗垂下正盯著自己的黑目,許知月恍惚了一瞬,意識到他們已經回了臨城的家。
她睡得一點知覺沒有,厲西釗什麼時候把她抱回房間,幫她脫了衣服,她也完全不知道。
“幾點了?”開口時許知月才覺自己嗓子啞得厲害。
“十二點多。”
厲西釗說了一句,下床去幫她倒水。
許知月坐起身,發呆片刻,摸過床頭櫃上自己的手機,重新開機。
從下飛機到在醫院厲西釗把她抱上車,她還沒看過手機,開機的瞬間微信簡訊裡冒出無數條訊息,朋友、同事、同學,全是跟她問平安的。
連遠在澳洲的她媽媽林靜語,也破天荒發了微信來,說在新聞上看到訊息,問她現在怎麼樣了。
許知月從上到下翻了一遍,一一回復之後忽然想到什麼,又把微信列表拉到最上面,這麼多問候裡面,唯獨沒有置頂對話方塊裡厲西釗發來的訊息。
上次她師父出事,厲西釗還惦記著給她發了十幾條微信,今天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許知月慢慢抿起唇角時,去樓下燒水的厲西釗回來,走回床邊將水杯遞到她手邊。
許知月接過杯子,抬眼看向他。
厲西釗在床邊坐下:“看什麼?”
許知月:“你……為什麼不給我發訊息,別人都發了。”
厲西釗目光落向她手機,頓了頓,平靜道:“你在飛機上看不到,給你發也沒意義。”
許知月:“那下飛機後了呢?”
“你開機了?”厲西釗反問她。
沒有,厲西釗就是太瞭解她了,知道她在心情沒有平復之前根本不會開手機。
許知月:“不只這個原因吧?你自己是不是也嚇懵了?不記得給我發了?”
她原本只是想揶揄厲西釗一句,沒想到厲西釗目光盯著她,眼裡沒有半分笑意,就這麼承認了:“是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