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西釗勉為其難點頭,算是被她哄好了。
看厲西釗這會兒心情有轉好的跡象,許知月趁機問:“那蘇娉的事情……”
厲西釗:“你讓我高興了?”
許知月氣沉丹田,送他一個標準的露齒笑:“你要怎樣才能高興?”
銀鷹獎章都送你了,還不高興過分了啊。
厲西釗:“走吧。”
許知月:“去哪?”
厲西釗轉身先走:“去外面吃飯。”
許知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去補過情人節。
她追上去,雙手挽住了厲西釗一邊胳膊,在厲西釗側頭目光落過來時,再次衝他笑:“吃完飯順便去看個電影唄?”
之前厲西釗說他很久沒去影院,沒空也沒人一起,其實許知月一樣有大半年沒去過了。
厲西釗神色動了動,在許知月含笑的目光注視下,拉下她一隻手牽住。
“走吧。”
迫降事件發生一星期後,許知月的手腕徹底養好時,終於得到了解除停飛的通知。
至於蘇娉那邊,投訴最後不了了之了,本來就是乘客故意找茬的情緒發洩,厲西釗的助理又特地打了招呼,結果自然無人追究。
不管怎麼說,許知月這個女朋友特權,總算起了作用。
復飛之後許知月第一個班是飛國際,去澳洲。
這還是許知月升單飛機長後第一次執飛國際航線,而且這次又有厲西釗同行。
按厲西釗自己的說法,他去那邊談個生意,同行的還有他家總部公司的人和助理,但特地選擇搭乘許知月這班飛機,總歸不是巧合。
飛機進入巡航階段,吃晚飯時,許知月一抬頭,看見前方漸次鋪開、肆意流淌在雲端的晚霞,怔了怔神。
她飛了這麼多年,累積了數千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卻從未用心欣賞過舷窗之外的景色,即便是百無聊賴的自動駕駛巡航時間,她都寧願趁機休息一會兒,而非把心神浪費在無意義的詩情畫意上。
因為這些在別人看來難得一見的景緻,都是她日日所見稀疏平常的畫面。
但是今天,或許是經歷了一次劫後餘生,又想到客艙裡的某人,她的心態確實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乘務長進來收餐盤時,許知月將人叫住,笑道:“幫我個忙吧?”
頭等艙中,厲西釗用完晚餐,開了閱讀燈正在看書,乘務長過來,小聲問他:“厲總,許機長邀請您去駕駛艙參觀,您去嗎?”
厲西釗抬目看向面前笑容燦爛的乘務長,對方肯定道:“許機長說,請您現在過去。”
厲西釗的目光微微一頓,他之前兩次提出要去駕駛艙參觀,都被許知月拒絕了,今天許知月竟然主動邀請了他。
駕駛艙內,知道厲西釗要來,兩位副駕駛正襟危坐,再不敢偷懶打瞌睡,並且把許知月後方的那個位置讓了出來。
厲西釗被乘務長帶進來,兩位副駕駛跟他打招呼,他隨意點了點頭,在空著的那個位置坐下,許知月全程沒有回頭,聲音傳來:“月亮快出來了。”
厲西釗知道她的意思,他曾經問許知月有沒有在飛機上看過月亮,提醒她下次注意看,那晚在衛星電話裡,許知月親口說下次會試一試,今天便是她實現約定的時候。
所以邀他一起進來看。
天際依舊有大片極致渲染的紅霞,如鋪展開濃墨重彩的畫卷。
月亮從其後露出了明而亮的輪廓,躍然雲上。
皓月的光輝摻進晚霞的餘韻裡,指引著航線行進的方向。
厲西釗安靜看了片刻,收回的視線落向他前方的許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