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都心頭五味雜陳。
早上,他已經將水都分給百姓了。
可是他現在覺得, 就算讓他十天不喝水,他都想洗把臉。
不敢睜眼,不敢開口,甚至於不敢呼吸。
比糞水和嘔吐物還要令人作嘔。
祁熹哂笑,扯起計都的手臂,像拉盲人一般,帶到屋外,找了一處牆角,讓計都蹲下“計小哥,地上有一堆沙礫,你捧起來搓一搓,比水好使。”
計都聞言,伸手摸索著,抓起一把便往臉上搓。
沙礫和塵土有很好的吸附性, 雖然不像水一般能洗淨,應急綽綽有餘。
計都搓得臉都紅了,還不肯撒手。
祁熹無奈搖頭。
第一次接觸腐爛的人體組織,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當然,封浩那個傻孩子不算。
那孩子一直忙著抓老鼠,解剖老鼠,不知現在學的咋樣了。
祁熹忽然想到許久未見封浩了,心頭還有些想念。
想起封浩,祁熹忽然看見封淮安從衙門口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孩子,和孩子的父母。
想必,封淮安已經幫那些孩子找到了家人。
那些孩子見到秦止,抬手指著他,跟自家父母說著什麼。
隨即,便看到他們齊齊朝秦止跪下磕頭。
祁熹揚唇,誰說那貨是壞人的來著?
他只是在壞人的眼中,是壞人。
他和普通人一樣, 都有一顆柔軟的心。
秦止上前,扶起那些衣衫襤褸的父母,從祁熹的角度,只能看到秦止跟他們說著什麼,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
封淮安看見祁熹和計都在牆角,走了過來。
掃見沙礫中的混合物,封淮安心下明瞭,沒有多言。
而是對祁熹道“王爺說,縣衙建築鞏固,讓百姓都搬進來。”
祁熹點頭,對封淮安道“舅舅,你跟我來。”
二人重新進了屋,房間內,地面和牆上噴濺著許多黑白粉色的混合物。
祁熹示意封淮安去看“舅舅可聽說過人腦中有何物能堵塞血管?”
封淮安蹲下身子,捏起一塊黑紅色的東西檢視,沉思片刻“我只聽說過,苗疆的巫術裡,有毒蟲入腦,那些蟲子在腦中大量繁殖後,會堵塞血管。”
祁熹聽說過蠱蟲,從未見過,更不知真假。
得了封淮安的肯定, 心頭忐忑。
人是會聯想的智慧動物。
如果蠱蟲是真,那麼趕屍術,殭屍,旱魃,是否真存在?
面對滿地的狼藉,她本已習慣,可不知為何,心頭升起一股恐懼之感。
對未知的恐懼。
封淮安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如夢似幻一般“蠱蟲一般生活在潮溼的南方, 到了北方乾燥的地方無法存活,汜水縣大旱,怎麼會出現蠱蟲呢?”
他自言自語,繼續在滿地的髒汙中翻找,不出所料的,還真被他找到一粒小小的蟲狀物。
封淮安將其放在指腹“確實是蠱蟲,這種蟲子好像叫食腦蟲,離開腦漿便會死亡。”
剛走到門口的計都“……”
雖然他的臉已經搓掉了一層皮,不過,他還是當即轉身,準備再去搓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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