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老婆子，老大在外邊那麼忙，好不容易打個電話回來，你給他叨叨這些幹什麼，再電話費不要錢啊？”
父親不滿的責怪聲從話筒那邊傳來。
蒼老，低沉，沙啞。
蘇燁一陣心酸，老爸過去不是這樣的，家裡雖然不富裕，他從沒向命醞過頭，如今這般語氣，有種認命的蕭瑟。
“家子氣，我兒子給我打個電話，又不要你出錢，操的閒心。”
“哎呦喂，點正事兒行不行，您兩位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整拌嘴不累啊？”
“我這是拌嘴嗎？明明是你爸不講道理...”嘚吧嘚吧一通數落。
機關槍一樣的度，蘇燁覺得自己嘴皮子算溜的，硬是插不上嘴。
“媽媽媽。”
“你別，讓媽先。”
“長途漫遊很貴的。”
......
母親一番解釋，蘇燁才知道弟弟的糟糕境遇，比起得到系統前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切的根源，可以都是房鬧的。
女方那邊一直堅持要蘇家在縣城買一套不低於三室的商品房，哪怕付也行，這是最低條件，但必須要精裝修。
按這不過分，現在誰家結婚一套新房不是必須的，難就難在蘇華沒有一份穩定工作。
雖他出社會工作已經有好幾年，跟著師傅在一間作坊，靠手藝吃飯收入也不算低，但沒有社保。
農村人，這方面的意識比較淡薄，蘇華又年輕，早前也不是很在意這種問題，有吃有喝，還能補貼父母，日子勉強也能過下去。
直到談了戀愛，講到買房，蘇華一下頭大了。
家裡東拼西湊到處借錢，總算把付攢夠，往銀行一跑，全家人傻眼了。
不貸！
個大銀行響應號召，收緊銀根，蘇華沒有公積金，沒有穩定收入，甚至連銀行流水都調不出來，讓別人怎麼放心給他下款。銀行怕做出壞賬，什麼也不給貸。
農村戶口是值錢，那也要看是哪裡的農村，吃救濟的貧困縣，還是算了吧。
在瞭解到蘇家窘境後，女方家放低了要求，兩室房也行，如果蘇手頭不寬裕，可以先簡裝一下，女房給出錢，以後好過了再重新裝修。
價格方面是讓步了，對蘇家來沒什麼改變，除非你能一把付。
這簡直是開玩笑。
蘇華手裡的現金買個廁所都吃力。
更別還有之後的彩禮，婚宴。
把姓蘇的一人家皮扒了都補不上這窟窿。
“會（張會）家裡人也算同情打理，把要求一降再降，可咱們家還是做不到。”
母親著鼻子一酸，在電話裡嗚咽起來。
蘇燁聽後一陣冷笑。
什麼叫一降再降？
根本就是故意刁難。
這種人蘇燁見多了。
父母弟弟都是老實人，總把人往好的方面想，蘇燁卻不這麼看。
明知道弟弟貸不出房款，就故意什麼降低要求之類的話，分明是做給女兒看的。
會你看，爸爸媽媽已經降低要求了，再做不到就是蘇華的問題了。
既堵了女兒的口，也堵了蘇家的口。
打得一手好算盤。
“華上班去了？”蘇燁問道。
“沒，你弟辭職了，正在找工作。”
“為了公積金？”
“是呢。”
蘇燁苦笑，又中了女方家的詭計。
現在才找工作，試用期後買社保，還不一定馬上交公積金，等到熬出頭開始交公積金了，也是一年半載後的事情，然而想貸款，公積金也要交夠一定比例才可以使用。
一來二去，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