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是個難惹的女人,她表面上笑吟吟的,很有書生氣息,實際上,暗話咄咄逼人。
當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是陰陽繡正統傳人嘛。
我跟李木子解釋,說這陰陽繡,其實是很講究的,佛門陽繡,其實不能給女人紋。
畢竟佛門比較陽剛,女人比較陰柔,一旦紋了,陰陽相剋,久而久之,紋“佛門”陽繡的女人,身體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毛病。
“那你還給我紋個阿難的佛業環?”李木子問我。
我撓撓頭,說萬事不盡然,雖然佛門的陽繡不能給女人紋,但是阿難的佛業環,卻可以給女人紋。
李木子攤手,說這裡面是什麼門道?
我就跟李木子講,阿難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尊者。
在藏傳佛教《大藏經》裡面,記錄了一個關於“阿難”的故事。
當時阿難雲遊四方,去到了印度的一個農莊。
那一天,天氣炎熱,阿難口渴難耐,就找到了一個水井。
水井旁,一位陀羅女人正在打水。
阿難就對那位女人說小僧雲遊到此,口渴如火燒,姑娘行行好,為小僧倒一碗水喝。
陀羅恭恭敬敬的對阿難說奴婢卑賤,不敢為大師打水,請大師自行打水。
那時候的印度,等級十分森嚴,陀羅的地位最低等,算是奴隸,阿難是佛門高僧,地位非凡,所以,陀羅不敢給阿難打水。
阿難再次雙手合十,說萬物皆為法,萬法不分高低貴賤,還請姑娘幫忙倒水。
陀羅這才拿著瓷碗,給阿難舀了一碗水,遞給了阿難。
阿難在接過那碗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陀羅女人的手,頓時,心神盪漾,心中甚是歡喜,對那陀羅的女子,心生愛慕。
阿難於是和陀羅的女人,度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的時光。
這段時間,阿難痛苦並且快樂著。
快樂是因為愛情。
痛苦是因為阿難覺得對不起佛祖,他一心向佛,卻犯了清規戒律。
有一天,阿難對佛祖釋迦牟尼,說世尊,我如何能重新皈依佛門?
“阿難,我無法幫助你……你墮入紅塵,是你四根不淨,若想皈依佛門,那得斬卻紅塵絲,脫自我,從此,心如磐石,再無感情牽扯,方能再入佛門,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從此,阿難每天都在打坐,漸漸的,離陀羅漸行漸遠,終有一日,阿難感覺心如磐石,離開了陀羅,去了西方極樂。
阿難在西方極樂住了二十年,有一天,他的弟子,帶了個盒子找他師尊,有人託我給你帶個盒子。
阿難開啟盒子,是曾經他愛慕的那位陀羅女子寫的一封信。
信上,陀羅對阿難說大師……心中牽掛一方,怎能入佛業殿堂?今日,陀羅先替大師斬卻紅塵絲,二十年的今日,陀羅方才頓悟,或許我不在了,大師就可一心向佛了,今日過後,陀羅便不在了。
陀羅知道阿難一直沒有忘記她,為了不耽誤阿難的佛業,她決定自行了斷。
阿難看到了信,淚流滿面,他揮了揮手,在他的身體裡面,走出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那男人的影子,就是“情絲”,是阿難對陀羅的情絲。
“去吧!找陀羅去,緣起緣滅,在一起最好。”阿難對自己的“情絲”說完,情絲就離開了。
情絲離開,阿難的手上,多了一個“阿難佛業環”。
佛業環上,有一女子和佛陀的頭像,象徵愛情和佛門的偉岸力量。
也正是因為這個,阿難佛業環和其他類似佛門的“刺青”不一樣,它可以紋在女人的身上,不會對“陰柔”的女人身體造成傷害。
我把“阿難佛業環”的故事,講給了李木子聽。
李木子聽完,不停的點頭,說我還是有點乾貨的,她說那下午就拜託李先生給我做紋身了,對了,這個紋身的部位,做在什麼地方?
我說這種紋身,需要做在小臂上面,用的是“紋身”裡面“纏”的手法。
佛業環,纏臂龍,吉祥鯉……這類狹長的紋身,都是靠纏的手法,做在小臂上面的。
李木子有些為難,說她一個大學教授,在小臂上面紋一紋身……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小臂算是比較明顯的位置,不管是誰,都會下意識的捲袖子,尤其是熱天的時候,如果在小臂上紋紋身,是最難藏住的。
我想了想,對李木子說李教授,我想問問你……你平常,容不容易生氣啊?
“生氣?不容易生氣。”李木子說我脾氣應該算好的吧。
我聽李木子說她脾氣還可以,那我就有主意了。
李木子問我有啥主意,而且脾氣好壞咋和紋身掛鉤了?
我告訴李木子,其實,有一種紋身,叫“鴿子血”紋身。
這種紋身,紋了看不出來,只有在怒的時候,才會出現通紅的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