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鵬是吧。”趙小婉神情淡淡地看著他,道:“你可知屍體會說話?”
於鵬聽得心裡一陣發毛,嘴硬道:“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小人行得端做得正,不怕別人誣陷!”
趙小婉和於鵬說話驢頭不對馬嘴,道:“我的意思是,屍體可以告訴我們,到底誰是兇手。”
“掌櫃這是何意,可是要剖屍?”
“有何不可?朝廷的仵作不就是吃這碗飯的嗎?”趙小婉拿起一顆草莓塞進嘴裡,道:“只是有些麻煩。”
“掌櫃,小人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任何欺瞞。”
趙小婉呲笑一聲,道:“我連自己說的是否是實話都不確定,更何況是你。”
“小人……”
“搜搜他身上。”趙小婉打斷他的話,直接命令道。
梁雲領命上前,在於鵬的身上摸索著,將他身上所有的東西一一搜了出來,包括那張被撕成兩半的配方。他仔細看了看,忙將配方遞給趙小婉,“掌櫃,您看。”
趙小婉接了過來,別人或許看不懂,但她一清二楚,道:“這是咱們錦繡閣新創菜式的配方,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於鵬清楚若想活命,他就不能認,狡辯道:“這配方是小人從胡楊手裡搶過來的,所以才撕成兩半。”
說到這兒,於鵬的眼睛一亮,新的思路在腦海中浮現,接著說道:“是胡楊要將新創菜式的配方賣給福香樓,被小人發現,小人規勸他,他不聽,還妄圖殺害小人,小人不得已與其發生爭執,一時失手……”
說著說著,於鵬又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想起胡楊是被他毒死的,就算兩人再發生爭執,也不可能被毒死。
趙小婉一副看戲的表情,道:“怎麼不說了?”
“爭執期間,他突然犯病,倒在了地上,小人上前一看,他竟死了。小人見死了人,一時不知所措,便將屍體藏在了床下。那福香樓掌櫃定是知曉了此事,才上門殺人滅口。”
於鵬越說越順暢,越說越流利,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趙小婉拍了拍手,道:“精彩,精彩!沒想到我這小小錦繡閣,居然還藏著這麼一個人才,讓你做個看庫房,真是屈才了。”
“小人這次說的是實話,還請掌櫃明鑑。”
“笑話聽得多了,也就沒意思了。”趙小婉揮揮手,道:“把他、胡楊的屍體、福香樓的掌櫃,一併送去官府。”
“是,掌櫃。”
於鵬一聽慌了神,喊道:“掌櫃,我沒殺人,他是犯了病,跟我沒關係!”
“我看起來很像傻子?”趙小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明顯有些不悅,道:“故事編的不錯,以後別編了。拖走,別耽誤我睡美容覺。”
“是,掌櫃。”梁雲招呼人把於鵬拖了出去。
司華遙將一切看在眼裡,只是這個角度看不到趙小婉的正臉,不過從她的聲音和打扮判斷,應該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根據這個條件,司華遙開始搜尋劇情,這個年紀的皇室成員還真有,還不止一個。有公主,有郡主,整整七個之多,還真不好猜。
司華遙正在思考這人身份時,突然一陣勁風襲來,他下意識地閃躲,向來人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站在他原來的位置,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這黑衣男子正是趙韓青的影衛玄影,他二話不說,徑直朝司華遙撲去,兩人短兵相接,眨眼間的功夫,便已交手十幾個回合。
玄影驚訝於司華遙武功之高,司華遙也提高了幾分警惕,避免被圍攻,他縱身一躍,跳到隔壁的房頂,幾個起跳間,便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玄影沒有猶豫,運起內功,腳尖輕點,緊接著追了上去。
兩人一追一逃,出了錦繡閣,來到了東華山中。司華遙見只有他一人,便生了切磋的心思。前世司南遙的身子弱,幾乎沒出過手,真正與人交手不過一次,還因此丟了一條命。這一世他身輕體壯,武功更勝前世,春海和洪陽早就不是他的對手,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與之匹敵的,難免有些手癢。
打定主意後,司華遙便停下了身形,站在一棵大樹上,看向身後追來的玄影,隨即右腳一蹬,身子便猶如炮彈一般衝了出去。
玄影一怔,身子在半空,不能借力,想要躲閃已來不及,只能運起內力與之硬碰硬。
‘砰’的一聲,兩人相撞,隨即各自飛了出去,司華遙借力落在方才那棵樹上,內力翻湧、震盪,不過很快便平靜下來。
玄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飛退,眼看著就要撞上一棵參天大樹,若當真撞上,即便他內功深厚,也定會傷筋動骨,不禁一咬牙,強提一口氣,險險地轉了身子,雙腳踩在樹幹上,借力落在地上。雖然免去了傷筋動骨,卻也因此受了內傷,他喉頭一熱,噴出一口鮮血。
玄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司華遙的眼神越發警惕,他做影衛這些年極少碰到對手,沒想到今日竟遇到了絕頂高手。
司華遙見狀微微蹙眉,方才他只使出了八分力,玄影雖接住了,卻因此受了內傷,看來他並非自己的對手,不禁有些失望。
“你是誰?來錦繡閣有何目的?”玄影開了口。
司華遙並沒有回答的打算,既然內力不如自己,那便比比招式,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讓他喂喂招也是好的。
想到這兒,司華遙便又朝著玄影撲去,這次玄影有了防備,連忙閃身躲開,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寒光。
司華遙見狀微微一怔,他平日裡都不帶兵刃,只有袖子裡藏了把匕首,一寸長一寸強,他們明顯不是一個等級。不過他還是抽出了匕首,好歹意思意思。
玄影見狀稍稍鬆了口氣,雖然在內力上拼不過,到底能在兵刃上彌補一些,這樣他們就還有一拼之力。
兩人二話不說直接動手,轉眼間已經過了十幾招,司華遙身上的衣服被刺破了好幾個口子,好在並未受傷。玄影的軟劍既長又軟,即便司華遙擋住了劍身,那劍尖也會落在身上,衣服上的口子,便是這麼被刺破的。
司華遙被打得心頭火氣,故意給玄影賣了個破綻,就在他靠近的瞬間,欺身而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長兵刃最怕的就是近戰,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所以玄影一直與司華遙保持距離,不曾想竟中了他苦肉計。
近身後,僅僅過了數招,玄影不僅被刺了數刀,還被司華遙的匕首抵住了脖頸。
司華遙沒有說話,而是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將他身上的暗器統統扔在了地上,最後拿著他的隨身令牌看了看,待確定他的身份後,一個手刀下去,玄影便暈了過去。
司華遙沒再逗留,縱身一躍,離開了東華山,回到錦繡閣。剛換掉身上的衣服,他坐下準備喝杯茶,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這宴會別出心裁,確實值得一觀。”聽聲音便知蔣衝玩得很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