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鐘,他倆就出現在距離事地點不遠處的一個小夜市裡,找到一個經營燒烤的攤位,坐了下來。
中年男子一坐下來,便向6建表明“老哥,我先把醜話說在頭裡,我現在可是囊中羞澀,沒錢買單呀。”
他淡然一笑“我知道您如果不是走到絕境,也不會走極端的。我雖不濟,但這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如今,他暫時忘記了家裡的那個傻娘,一心要把這位中年先生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中年男子一聽他如此的表態,立刻來了精神,衝攤主一招手“給我上二十串羊肉串,五瓶啤酒!”
攤主應了一聲,開始忙碌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冰鎮啤酒和滾熱的羊肉串都呈上來了。
中年男子顯得又飢又渴,也不對6建謙讓,先咕咚一聲,灌下一大口啤酒,隨即揮起一串羊肉串,狼吞虎嚥般咀嚼起來。
6建看在眼裡,心裡不由暗想,就憑這個人這股衝勁,沒有理由對生活失去信心呀。
他默默地凝視著對方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大口吃肉·······
中年男子直到吃完七八串羊肉串,這才顧及到做東的救命恩人,終於停下嘴“老哥,您咋不吃呢?”
他微微一笑“您吃您的吧,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中年男子先是一怔,隨即端起一瓶已經啟蓋的啤酒向他跟前一遞“老哥,咱們說好了要要喝酒的。您如果嫌棄這種酒不過癮,咱們就要一點‘白的’。”
他也有些口渴了,趕緊表示“好吧,我就陪您喝點啤的。”
這一次,他倆對撞一下啤酒瓶,就仰脖灌酒,就連酒杯都省下來。
過了一會,他趁中年男子的頻率繼續放慢,才輕聲詢問“兄弟,我看您有一股豪氣,就沒有理由想不開呀?能跟我說說,到底生了什麼?”
中年男子這時停下來,一股憂傷重新湧上腦門“唉,可惜我英明一世,卻沒有料到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他的眉宇間充滿了關切“兄弟,到底生啥變故了?”
中年男子也許鬱悶久了,很想找一個人傾瀉一下,於是開始娓娓道來——
“我是康荃人,那裡可是國家對外的視窗。”
他點點頭“嗯,我知道那個地方。”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繼續講述“我在老家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早年就抓住了那裡的商機,開辦了一家玩具廠,做出了出口的生意。當然,在康荃,還有很多廠家從事生產玩具的生意。不過,由於國外對玩具需求比較旺盛,我並沒有感覺多少競爭的壓力,反而有時供不應求。只好央求工人們加班加點。當時,我確實賺得個盆滿缽滿。”
他“哦”了一聲,“最後又生啥變故了?”
中年男子又重重嘆了一口氣“唉!隨著國際經濟不景氣,國外銷路變窄。又可能我的玩具廠沒有技術革新,所生產的玩具失去了競爭力。結果,那些藍眼睛高鼻樑的外國經銷商就不認可我們廠家的玩具了。我的廠子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可是,我當時有點義氣行事,沒有急流勇退,而是銀行貸款搞新產品開。結果,我失敗了,並且一敗塗地!”
他心裡一沉“那後來呢?”
“我因為資不抵債,只好變賣了廠子,把自己之前賺得所有錢都拿出來償還銀行的貸款和補拖欠工人的工資。結果,我就變成一個一文不名的人了。”
他嘆了一口氣“唉,我以前也做過生意,雖然有收穫的喜悅,但更多時候都是品嚐失敗的苦果。我們作為男人,就應該贏得起,也輸得起呀。您為啥會選擇最懦弱的這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