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簡直是瞠目結舌,抬手一指自己的鼻尖“她啥時成為我的奶奶了?”
他沒有功夫跟侄子囉嗦了,只能回一句“你先幫我看著她好了。”
也許是自家人,他無需更多的禮數,趕緊返身鑽出了門外。
侄子知道他進了廚房,只好耐著性子等待著,並不時冷眼瞥一下這個傻老太太。他對‘老年痴呆症’有所耳聞,知道是沾惹不得的,於是保持一定距離。
老太太在沙上坐不住了,又滑到了堅硬的地板上。侄子本來有機會制止的,但遲遲沒敢動,那兩道眉幾乎擰到了一起。
他終於從廚房裡端出了一個食盤,一看老太太不僅重新坐到地板上,而且還弄亂了自己的頭,並有節奏地拍打那個被捲起來的沙墊,而侄子卻站立在一旁,冷眼觀瞧。
他顧不上埋怨侄子,先把食盤上的早餐放在茶几上,再去照顧老太太。
“娘,您咋又坐在地上了,下面多涼呀,快起來。”
老太太開始順著他,當看到他要接手懷裡的沙墊子,就像渾身觸了電一樣,狠狠推了他一下“不許搶我的孩子!”
他猝不及防,被老太太推個趔趄,等身形站定,滿臉一副賠笑道“娘,它不是您的妞妞,快放下它吃飯吧。”
“你胡說!它就是妞妞!”
他耐心地解釋“娘,妞妞是一個孩子,能動能叫的。您看它既不會動,也不會叫,哪裡是妞妞呢?”
老太太一怔,突然急道“妞妞···我的妞妞呢?”
“您的妞妞···我還沒幫您找到。”
老太太立刻對他冷漠的目光“您咋不去找?幹嘛還愣在這裡??”
“我···”他撓了撓頭,“等吃過飯,我一定出去幫您找。”
“不行!”
老太太猛然推他“你快去找妞妞,再晚了,她就被壞人抱走了。”
他一看老太太又飆了,不敢硬頂,只能節節後退,嘴裡不停解釋著。
可這時老太太的神經就像上滿了弦,不容分說,一味用身體頂他。
侄子看到眼前的情景,簡直的瞠目結舌,剛搭一句茬,便被老太太逮個正著,連他一塊往出攆。
6建擔心侄子刺激到老太太,向他一擺手,示意他先退出去。
侄子很是無奈,只好悻悻地退出了上房。
侄子剛出來不久,他也扛不住了,不得不暫時退到了門外。
他自然不能單獨把老太太留在客廳裡肆意胡來,剛想再踏步進入,卻被侄子拉住了胳膊。
“二叔,現在這個瘋老太太正在勁頭,您還是避一避鋒芒吧。”
他急道“不行,如果讓老太太胡來,不僅會弄亂屋子,她本人也容易生危險。”
侄子一跺腳“唉,您既然接了這個爛攤子,就該對所產生的後果有心理準備!”
他愕然回“小,你何出此言?”
侄子反問他“二叔,您為人家照顧這個又瘋又傻的老太太,會得到多少報酬?”
他搖搖頭“一分錢都沒有。”
侄子驚愕片刻,才爆一句“您難道瘋了嗎?”
他明白侄子的心理,只能報以苦笑“我可能是瘋了,為了這個傻娘,就連一份挺好的工作都丟了。”
侄子的眼神由驚愕轉為好奇“這個瘋老太太到底從哪來的?您怎麼會住在這裡?這些日子都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