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真相

小說:他和他的傻娘 作者:浩瀚馨語

小強4歲生日那天,王青和老公帶他逛街,順便購買生日禮物。已經四歲的兒子已經能跑能跳了,非常不安分,有時脫離父母的懷抱,自己獨自在馬路上走。由於當時機動車不是很多,只有滾滾的腳踏車流。夫妻倆也就任他的性子。

突然小強被馬路對面的一個賣冰糖葫蘆的攤位吸引了,賴著不走了,非要過去。

小強爹平時很寵這個兒子,便讓老婆看著兒子在原地等待,自己則橫穿街道奔向了賣冰糖葫蘆的小商販。

她護著兒子在這一側靜靜等著,眼看老公在對面順利買到一串冰糖葫蘆,就把注意力瞥向了一旁。原來,她和兒子正置身在一家商店門口,而裡面有要買給兒子的玩具(生日禮物),她居然出現短時間的精神溜號。然而,正是這轉瞬即逝的精神溜號,兒子小強眼看爹舉著冰糖葫蘆橫插馬路走過來,便再也按耐不住了,迎著跑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卡車風馳電掣駛過來——

她被汽車喇叭聲驚到了,再把注意力集中在馬路對面,眼看一場悲劇生。老公不但沒救下兒子,就連自己也被捲入車輪底下。那串冰糖葫蘆灑落一地,其中一珠正好滾在她的腳前,在陽光對映下,熠熠閃光。

“小強!小強爹!”她出撕心裂肺的悲鳴。

辦完喪事後,她決定離開康荃這個傷心之地,回到自己的孃家。

高倩親自把她送到汽車站,因為這裡是城鎮,距離回老家的火車站足足有四十公里,需要先乘汽車去火車站轉乘火車。不巧當天下了大雨,班車被迫晚點。高倩因為家裡只有三歲多的妞妞,不宜等到車時間了,只好安慰她幾句,就獨自回去了。

等高倩走後,她顯得無比焦躁,當車站廣播通知車時間要無限期等待時,便走出了候車室。外面的雨還在下著,就像流不完的淚水。可她心裡的眼淚就流乾了,只有乾乾的苦澀。喪子喪夫之痛讓她感到精神世界的坍塌。在接下來的餘生,她必將承受無盡的懷念和煎熬。

她手裡撐著一把雨傘,在沒有旁人的街道上茫然前行,不惜地面的雨水濺溼了她的褲腳,溼透了她的鞋子。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緩過神,猛一抬頭,自己已經置身在家門口了。但是,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在臨走前,這兩間房子已經變賣了。買主雖然尚未般進來,但一把陌生的大鎖把她無情拒之門外。

天色愈加陰沉,雨水變本加厲,恐怕今天走不了。況且,她已經遠離的車站。雖然撐著雨傘,但她的身上還是溼透了,一股冷風颳過來,讓她渾身直打冷戰。如今,鄰居高倩的家是她別無選擇的港灣。她信步走到鄰居的家,並推門而入——

當她邁入外間,現床上只有妞妞一個人在床上爬來爬去。妞妞一看到她,立即向她張開了胳膊,衝她憨憨笑著。她跟這個小女孩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看到她,頓時想到自己的兒子小強,趕緊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妞妞這時剛剛會冒話,在她的懷裡把小手指向後面的廚房,很顯然,希望她把自己抱過去找娘。

她也聽到了從後屋出的炒菜的聲音,高倩正在專心做飯,準備迎接老公回家吃飯。這是一個多麼幸福的家庭呀。

她望著懷裡可愛的妞妞,突然心生一種念頭,抱著孩子悄悄退出了家門。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她一手抱著妞妞,一手撐著那把雨傘,不顧一切跌跌撞撞向前········

妞妞在她的懷裡不停哭叫,但她渾然不顧,一直迎著大雨蹣跚前行。

不知不覺,她抱著妞妞登上了回家的列車,腦海裡又不禁閃爍這樣一個畫面——高倩正在風雨中跌跌撞撞,撕心裂肺哭喊著妞妞。

她不禁流淚了,但自己的淚水無法動搖她那副私心。從此,妞妞不再叫妞妞,而是她的女兒婷婷。

當英母斷斷續續講到這裡,令英紅婷猶如五雷轟頂,實在不情願從娘嘴裡吐出的無情真相是鐵的事實。

“娘···請您說···這些不是真的···”

英母氣若游絲“婷婷···對不起···娘騙了你三十多年···但孃的心裡從來沒有踏實過···當初突然看到你的親孃···我心裡充滿了恐懼···又看到你跟她走得那麼近···擔心會被她認出來···就想辦法拆散你們···明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授意···只不過···我並沒有想謀害她···”

“娘!”

“婷婷···你能原諒娘嗎?”

英紅婷此刻百感交集,多年來的養育之恩讓她無法對這個拆散自己家庭的老人產生一絲的恨意。

“娘···您永遠都是我娘···”

英母黯淡的眼神煥一絲光彩,嘴裡艱難道一句“我——該——去——跟——小強——小強爹——團圓——去了···”

英紅婷懷著無比悲痛的心情送走了養母。她在整理養母的遺物時,終於現了那張老照片。照片裡的養母是那麼年輕,比她現在都小,身邊偎依著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壯實的男人。毋庸置疑,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她把那張照片帶到了公墓,當著養母的墓碑前燒燬了它。如今,養母跟她的家人真正團聚了,可自己呢?

幾天後,她的精神狀態好一些,尋找6建和傻孃的殷切比任何時候都強烈。她誓,一定要找到他們,親自當面對他們謝罪。

可是,茫茫人海,到底去哪需找他們呢?

她開車在這座城市每一條大街小巷穿梭,希望在人流中尋覓到他們的影子。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她不得不再次求助網路空間——

6大哥,我娘走了,在臨走前向我道明真相了。她就是當年抱走妞妞的人,妞妞就是我。你的娘其實就是我的親孃。當你們千萬設法要找的妞妞就是我呀。希望你能看到這些。哥,求你看到這一切,儘快聯絡我。我想你們。

英紅婷寫到這裡,激動的淚水再一次溼潤了雙眼。

可是,她又經歷一番漫長的煎熬,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他們生什麼意外了?

當她設想到當初6建和傻娘被迫從公司庫房裡搬走的情景,感到無比的揪心。當時他和傻孃的心情是多麼難過和悲哀?

她的精神有些崩潰了,仔細回想與6建交流過程中的細節,希望能撲捉到一絲線索。突然,她靈機一動。

當天晚上,她開車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穿行。凡是白天經歷過的大街小巷又被她重新走了一遭。原來,她想到了6建向她談起為傻娘倒時差的故事。為了讓傻娘白天睡覺,晚上保持精神亢奮。他帶著傻娘在茫茫深夜,在城市的一條條街道穿梭,一聲一聲呼喚著‘妞妞’的名字。

一夜就快過去了。她開車轉累了,不得不停靠在街道邊,這裡距離十字路口不遠,因為還處於夜深人靜,沒有誰阻止她。她的眼神一片黯然,曾經滿載希望的那顆心,逐漸變得失落。

“娘···哥···你們在哪裡···咋不出來找妞妞了···難道不要妞妞了···妞妞正痴痴等你們帶妞妞回家···”

她坐在汽車的駕駛室裡,獨自一個人淚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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