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這種時候說出的話不過是某種生理衝動,算不得真。
他是,她也是。
記不得多久,江茉後來累得睡著了。
昏昏沉沉間,她想,三百萬的床墊是真好啊,舒適,省力,隨便怎麼翻滾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就靜音這一點已經所向披靡。
早晨五六點的時候,她突然驚醒。這回是她主動的。她全程掌控,竭盡全力,像是要發洩著什麼。
他微微有些驚訝,卻縱容著她,任她在他身上予取予求,最後把她抱在懷裡,取笑一句:“那麼拼命做什麼?”
江茉沒回答他,任他抱著去衝了個澡,最後又迷迷糊糊躺了會,直到聽見鬧鐘響。
她閉著眼,聽他關掉鬧鐘,在她額頭印下輕輕一吻,聽他輕手輕腳起床,關門出去洗漱。
再等他進來,江茉已經是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陸臨與穿戴整齊,衣冠楚楚地坐在床邊看她。
問:“要不要請假?”
江茉心想,真是個自律的人呢,昨晚辛苦成那樣,今天依舊早早起床。
她埋了埋頭,悶聲說:“嗯,我晚點,你去吧!”
陸臨與只當她是累了,揉揉她的腦袋,“好,有事打電話給我。”
江茉聽著一聲門響,又等了幾分鐘,確定他已經離開。
她倏地翻被下床,洗漱換好衣服,又拿出一隻行李箱,快速收拾好一箱衣物。
太可怕了!
五點鐘的時候,她做了一個爛俗狗血的夢。
夢裡,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婚禮,新郎優雅英俊,新娘是位美貌與才華兼備的財閥千金。
就在兩人交換戒指的時候,她闖入婚禮。眾目睽睽之下,她如怨婦一般哭哭啼啼地質問:“陸臨與,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娶她不娶我?”
陸臨與一如既往地語聲淡淡,“玩玩而已,是你當真了。不過,你要是願意,我們仍可以保持那種關係。”
新娘目光睥睨,說出的話卻十分“大度”:“我只是要做陸太太,其他的,別舞到我面前就行。”
夢裡的自己竟然那麼卑微!簡直毀三觀!
所以,她才那麼不爽,一怒之下把他給那什麼了,就像是和他做最後一場愛。
爽是爽了,過後,她心有餘悸,一直沒睡著。
她想起蔣文娜,想起艾麗,想起張文紋,夢裡的自己會不會也墮落至此?
她又想起昨日梨花帶雨的陸臨葉,求而不得作踐自己。姑姑呢,曾經和那個男人相親相愛,也曾如膠似漆,聰慧如她不還是被拋棄被羞辱……
陸臨與那麼優秀,那麼好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愛上他。到那時,夢境是不是就會變成現實?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
等到早晨,他笑著看她,溫柔地親她,她更是覺得那種甜蜜猶如□□。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會上癮。
於是,她做下決定。
覺也睡了,錢也付了,銀貨兩訖。
她也算圓滿,不如主動讓這段關係冷卻。
拿上車鑰匙和行李,她離開四季雲頂。
她名下房子中,有一處單身公寓,離銘克很近,走路就到。前任房客退租後,她特地找裝修公司重新刷牆翻新,傢俱電器也給重新配了,打算晾晾以後提高租金。如今已經空置有一段時間,正好拿來暫住。
唯一的缺點就是小,不到六十平的loft公寓,但一個人居住已是很好。
把行李送到房子裡,江茉馬不停蹄前往銘克,照常打卡上班。
中午吃完飯,江茉拒絕周蕊蕊一起逛超市的邀請,獨自回到四十三層,走至空中花園長廊。
今天有些風,高層更覺明顯。
茉莉卻依舊開得很盛,白色的花朵在枝頭輕輕顫動。
沉思一會,她撥出陸臨與的電話。
他幾乎是秒接。
“吃完飯了?”
江茉輕輕“嗯”了一聲。
“吃什麼了?”他饒有興致地問。
江茉回想,大腦卻一片空白。
她皺眉,“記不得了。”
沉默兩秒,他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