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警犬與人販子(1 / 3)

偷孩子我可以是專業的

*

屍體做了特殊處理, 味道有些複雜,說不上好聞,但也達不到屍臭的地步, 青灰色的面板上起了屍斑,她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精緻又溫柔的感覺,長波浪的頭髮規整地放在胸前兩邊,梳的很順。

她被打理的很乾淨,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 就是布料不太好,死人穿的衣服。

老闆被抓起來的時候還在說:“我真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就是收錢幫忙處理下屍體, 你們抓我幹什麼啊, 我真沒殺人啊。”

老闆喊著冤枉,被帶上警車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六神無主。

當地的警察說,這家老闆姓王, 家裡祖傳的生意, 會一些老派的處理屍體的手法, 祖上好像幹過仵作,但是歷史久遠也不知道真假。

屯青縣幾年前推行過火葬政策,不少老人接受不了,發生了幾場悲劇,政策最後不得不擱淺, 所以這裡的喪葬用品店還是會售賣棺-材一類的喪葬用品。

往村子裡走, 那裡的土葬更加興盛,有些人家的祖墳甚至能包一個小山頭。

這又是一場跨省辦案, 路上的顛簸還沒有休息過來就直接奔了這裡,外面的陽光溫暖極了,卻照不進這間陰暗的角落。

周圍商鋪的鄰居出來看熱鬧,這裡是喪葬一條街,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縣裡最大的醫院,平時來這裡的人也都是採辦喪禮下葬用的東西,突然來了警察和警犬,讓不少人都好奇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兒,遠遠的在外邊圍著旁觀,上午的街道很冷清,偶爾有幾個來採買的客人,湊熱鬧是人類的通病,等駱芸和虎子它們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還有人跟警察打聽發生什麼事兒的,當然他們並沒有問出任何答案。

在後來詢問周圍商鋪店主的時候,在大家的嘴裡,老王是個很不錯的人,大家都坐這行生意,都是競爭對手,平時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只有老王深得人心,因為他家有祖傳的手藝,一些行裡的規矩都是他告訴的大傢伙,有不懂的去問他,他也直言傳授。

一個姓劉的大姐在自己小小的喪葬用品店裡對前來詢問的民警說:“前段時間老王的女兒出了車禍,需要一大筆錢,肇事司機酒駕,當場就死了,司機家裡也窮,拿不出賠償,我覺得老王如果犯啥事兒了,肯定也是為了他閨女。”

劉大姐嘆了一聲,老王多好一人,怎麼就攤上這種事兒了。

聽到民警問王家喪葬用品店最近有沒有不尋常的人進出,劉大姐想了許久搖搖頭:“來這兒的一般都是前邊醫院去世的患者家屬,或者家裡有喪事的人,都是些尋常的客人。”

劉大姐就知道這麼多,老王的人際關係、家庭背景,其實大家知道的還沒有警察多,在周圍居民這裡問不到更多的東西,民警決定去老王家裡和朋友那裡再多瞭解點。

王家喪葬用品店裡的監控攝像頭已經被拿回局裡,由專人進行篩查來往可能存在的嫌疑人。

他們還去了醫院,看望了老王的女兒,從醫院那裡瞭解到老王十天前交了一大筆錢,不但還清了之前欠醫院的錢,還存了不少後續的治療費用。

然而警方調查老王個人銀行賬號的時候,並沒有查到近期的任何回款資訊,顯然對方直接給的是現金,這與醫院那裡問道的情況也符合,根據醫院收款的工作人員回憶,當時老王拎著一個黑色的小皮包前來付的款,而從醫院監控攝像頭裡,民警看到了那個黑色皮包,以及裡面好幾沓錢。

黑色小皮包、現金,這成了民警唯二找到的有用線索,老王的審訊口供也出來了,他並不知道這具女屍的具體用途,對方只說這是他們的表妹,在外邊出了點事兒,死的不太乾淨,城裡要求火葬,但是家裡人接受不了,只能偷偷帶到這裡準備在老家村子裡下葬。

他們知道老王有儲存屍體的手藝,想讓老王讓屍體的儲存期限延長,因為算出來的下葬日子要十幾天之後。

老王哪怕有所懷疑,但是看到他們拿出來的錢,老王還是選擇了裝糊塗,對方答應給他預付三萬塊,等到下葬那天,再把剩下的三萬給他。

六萬塊,在一些富裕的家庭眼裡,這不過存款上的零頭,或者在大城市一些打工人六個月的工資,但是在這個偏僻的屯青縣,卻是老王無法一下子拿出來的救命錢。

女兒的重傷,還沒有結案的交通肇事案,肇事者家屬的哭訴,以及要面對的,女兒未來可能的下肢癱瘓。

老王在詢問的最後,問警察,他到底處理的是一具什麼來歷的屍體,因為在他給屍體清理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十分驚人的事情。

老王原本並不想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在最後,他突然想到病床上的女兒,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雖然那是一件極其難以齒口,讓人憤怒的事情:“那個丫頭的屍體,被人糟蹋過。”

記錄口供的警察筆尖一頓,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警察並沒有回答老王的話,老王被押回去的時候,還在執著的問,他想問出一個結果,想弄清一個真相,走廊裡響起他崩潰的哭聲,他知道自己有錯,一直都知道,他應該第一時間報警,然而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銀行卡里逐漸見底的存款,讓老王無法拒絕那六萬塊錢。

他想要一個真相,然而他也知道那真相絕對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在後期的屍檢報告裡,法醫的檢查結果證實了老王的話。

花季少女的遇害本就讓人惋惜,她死後的遭遇更是讓人憤怒。

鄒正再次憋不住跑來找駱芸,他不能跟別人說,不能在外面談論案情,連同事之間,這種憤怒的宣洩都是不能隨便表現出來的,他父親跟他說,公檢法工作者辦理案情絕對要十分客觀的去對待案子與嫌疑人,不能讓主觀情感支配。在警校的時候,老師也反覆強調這一點,執法人員最忌諱的就是主觀情緒去判斷案情,法律講究的是證據、是客觀事實,而鄒正顯然還太嫩,他雖然不是一線幹警,目前擔任帶犬訓導員,可案情的進度和發展還是要去了解,因為他不可能一直在這個崗位上幹下去,然而就在剛才,知道那個女孩遭遇的事情,鄒正還是控制不住地跑來找駱芸。

屯青縣的公安局裡只有一條警犬,這條警犬平時的出勤任務多是幫助尋找走失的老人、走失的兒童,以及自主選擇增加附屬工作——看大門。

由於工作內容過於平和,警犬的性格也越來越溫柔,就像現在,它好奇地探頭看著旁邊警犬身邊氣哭的鄒正,問駱芸:你家鏟屎官咋了?有重要的人丟了?用不用我幫忙?

駱芸深吸一口氣,回頭對身邊的老前輩露出一個笑容說:不用,他就是被氣到了,哭出來就好了。

老警犬勝利離開前,還是很擔心鄒正的狀態。

剛才那個笑已經用盡駱芸所有的剋制,她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而埋在駱芸身上偷偷哭的鄒正並沒有發現這一點,此時能讓他發洩出來的只有這裡,他可以跟妞妞說任何秘密,因為狗子聽不懂人話,更不會洩密,還會安慰人。

妞妞就是他的樹洞,他可以悄悄說所有不能對外說的話,發洩自己氣到炸開的情緒。

每個人都有控制自己情緒的方法,而鄒正的方法顯然就是妞妞。

然而童話故事證明了樹洞並不是一個保守秘密的好選擇,長著驢耳朵的皇帝最後被樹洞搞得人盡皆知,而鄒正說的事情也在警犬們之間迅速傳開。

可可都聽傻了,它完全不能理解有些人類的行為,它看著氣瘋的妞妞,想要安慰它,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鄒正已經走了,駱芸在爆哭,一些不適合小孩子聽到的髒話嗷嗚嗷嗚地從嘴巴里飛出來,虎子在旁邊手忙腳亂,不知道要怎麼哄,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生氣的小狗子,哪怕被狼牙穿透皮肉都沒有爆哭過的小狗子,此時哭罵著的樣子讓它心疼。

虎子的怒火蹭蹭往上竄,它摟過小狗子,壓在身下,將哭的渾身抽搐的它牢牢護在自己懷中,虎子一下一下舔著駱芸的眼睛,它沉默著,卻用行動梳理著駱芸亂糟糟的毛髮。

此時的駱芸是需要這些的,比起那些安撫,虎子的舔舐讓她慢慢從失控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她的眼睛哭得通紅,窩在虎子的懷裡一邊抽噎著,一邊說:虎子,我們一定要抓住他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我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惡人,為什麼有些人如此的枉顧性命,又噁心的讓人嘔吐。

虎子將小狗子摟得更緊,它躺在駱芸的身邊,腦袋貼在她的腦袋上,小狗子現在的情緒它非常能夠理解,可以說一些聰明而敏感的警犬都會經歷這樣的事情。它們能夠懂得自己在執行什麼樣的任務,能夠懂得外人對它們的眼光,甚至能夠對受害者產生同理心。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lwxszw.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