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動感電臀小柯基(1 / 3)

虎子:哪裡來的不知羞恥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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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英子並不是一個多麼偉大的人, 她只是無數平凡的人中的一個,她生長在窮苦的社會,小小年紀就知道落後就要捱打的道理, 她家比不過村裡的富戶,也比不過能去城裡唸書的地主老爺家,她因為長得漂亮,還過的比其他人艱苦一些。

阿爹阿孃說,在這樣的世道下,漂亮的臉蛋就是惹禍的東西, 盛平似添翼,亂世如芻狗, 平凡才能保平安。

羅英子也想讓自己平凡些, 臉上這些姿色不如換成強壯有力的四肢, 還能下地多幹些活養活自己, 再把欺負自己的那些混蛋打的滿地找牙。興許是被欺負的多了,羅英子的性格十分強悍,寧願受傷也不肯吃虧的主兒。

十四歲那年, 還沒及笄的羅英子被地主家的二兒子看上, 非要搶回家裡做小妾, 羅英子拿著割草的鐮刀在院子裡舞得虎虎生風,指著地主兒子的鼻子罵道:“你今天把我搶回去,當晚我就斷了你的子孫根,就算你一時佔得便宜,我也定會鬧得你家宅不寧。來啊, 搶我啊, 姑娘我有一輩子跟你玩命,看咱倆誰命硬, 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消停。”

嚇得那地主二兒落荒而逃,如此悍婦誰敢娶回家,閒日子過的太舒坦嗎?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他還是喜歡溫柔似水,打不還手的。

羅英子一戰成名,但也徹底歇了其他人的心思,就如那地主二兒所說,這樣的女子,哪家能降服得住?

及笄以後的羅英子,成了村裡無人過問的烈馬,身邊的手帕交一個個定了親,出了閣,羅英子依舊無人問津,愁的爹孃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嘴裡起了一圈大水泡,加上地主家那邊的有意打壓,連莊家都種的年年不順。

後來,縣城那邊被敵軍佔領,城裡徹底亂了起來,隔壁村被掃蕩以後,地主家連夜逃命,村子裡的人也逃了不少。

羅英子一家無處可去,只能守著祖業不敢動地,羅英子的娘天天往她臉上摸鍋底灰,那些漂亮的頭花,好看的衣裳也都再不穿戴,羅英子成了灰撲撲的髒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聞。

但一家人卻很安心,這樣總比隔壁幾個村被糟蹋的姑娘強。

他們村子也被掃蕩了幾回,有些人家的姑娘被拉走再也沒回來,有的回來了,人卻徹底瘋了,羅英子一家提心吊膽,生怕家裡這個寶貝也被那些敵軍擄去。

羅英子的身上開始藏刀,她想若是有一天自己真被發現帶走,臨死前也得拖幾個下去夠本。

城裡打響的時候,羅英子被她爹孃藏在地窖裡,木倉聲響了一夜,整個村都心事惶惶,三天後,陸續有從城裡逃難的人路過,才將那裡的訊息帶過來。

原來抗敵軍半夜奪城,城裡打得不可開交,他們這些逃出來的人也不知道誰勝誰負,反正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些子彈不長眼,打過來的時候還能分個敵我?遇見這種事,他們這些沒本事的人還是趁早逃離為好。

許繼就是這個時候來到村子裡的,他原本也是要往外逃,可是逃到這裡卻改變了注意。

羅英子洞房的時候問過他,為什麼不繼續南逃?

許繼說,這裡逃空了,敵軍會往下一座城掃蕩,那裡再逃空了,他們會繼續南下掃蕩,總有一天,他們會無處可逃。

當時許繼拉著羅英子的手,笑中含淚,他說:“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曾還不服氣,如今卻覺是真理,滿腹經綸比不過一杆木木倉,巧舌如簧比不過一顆子彈。真打起來了,我只會落荒而逃,半點用處也無,你知道嗎?我們這些人能逃出來,是那些當兵的在前面當肉盾,擋住子彈立成人牆,以血肉之軀搶出來一條生路。你問我為何不繼續南逃?我若繼續逃,對得起那些救我而死的戰士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就算手無縛雞之力,呆在這裡,也總有有用的那天。”

許繼是城裡的教書先生,跟羅英子成了親後,教會了她很多東西,英子聰慧,一年的時間,能識文斷字,雖然不能出口成章,但日常中的讀寫都不在話下。

羅英子生產那天,縣城那邊又打了起來,許繼抱著兒子說:“這樣的世道,不求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光耀門楣,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長大,活到太平盛世的那天。吾兒以後姓羅,名行武,子永強。”

羅行武剛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孱弱,因孕期羅英子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孩子營養跟不上,自然就會弱上很多,生下時哭聲不強,還蔫頭巴腦的,羅英子急得不下奶,還有了炎症,一家人為了這個新丁急得團團轉。

城裡那邊太平點了以後,許繼開始去往那邊跑,給人代寫書信或者靠著從前的關係做一些零活,賺到的錢就買米麵回家,一半給羅英子吃點好的補營養,一半給兒子熬成米糊糊餵養,夫妻倆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多掙點錢,給兒子買一罐洋奶粉,那東西據說跟母乳一樣有營養。

羅英子還給兒子秀了一個肚兜,貼近心口的地方繡上了長命鎖,祈禱她兒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一日許繼去城裡,半夜都沒回來,羅英子眼皮直跳,總覺得有事發生,她想出去尋人,卻被爹孃攔了下來,她一個剛出月子沒多久的婦人,就算出去了能頂什麼用?最後還是村子裡集合人出去尋的。

羅英子整夜睡不著,在家裡焦急的等待著,她想許繼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就算遇見事情也定會想辦法脫身,可這心裡還是安定不下,羅英子抱著兒子,只求許繼若是遇到什麼事兒,想一想她們娘倆活著回來。

然而,第二天,當尋人的村民回來時,帶回來的只有許繼的屍體,他的屍體被軍刀砍得破爛,右手被砍掉,不知道哪兒裡去了。

羅英子直接暈倒,醒來時,整個人都是木木的,大傢伙聚在他們家商量給許繼下葬的事兒,靈堂要不要擺,擺幾天,人死的悽慘,是十分不吉利的,而且屍身不全,就算是做了鬼,也必定心懷怨氣,死得不安寧。

羅英子想,許繼肯定死的不安寧,他那麼膽小的一人,還怕疼,當年逃出縣城說是屁滾尿流也不為過,逃了三天逃到他們村子裡,是骨子裡那股不甘和恩情停下了腳步。當到他們家,連灌滿的木桶都提不動,這兩年才漸漸有了村中漢子的模樣。

可這麼膽小怕疼的一個人,被砍第一刀就得求饒,怎麼忍下滿身的刀痕?

還有他的右手哪裡去了?

羅英子不知道是誰殺了她的丈夫,喪事過後,村裡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不曾死過人一般,大家為了下一頓吃食犯愁,更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掃蕩人心惶惶。

她摸著胸口的戒指,許繼的那枚跟著他的右手一起消失不見,本來一對的戒指,如它們的主人一般,再難相聚。

敵軍突襲村子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蒙的,他們乖乖的出來,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些端木倉的軍人,本以為這又是一場往常的掃蕩,然而他們的目標太明確,直奔羅英子的家,將一家老小拖拽出來,嘴裡嘀哩咕嚕的說著聽不懂的話,有個華國人做翻譯,大家才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許繼家人的,他們說許繼不是良民,跟他們的敵人勾結,是良心大大地壞透了,所以他們要來抓走他的家人,逼問出那些抗敵軍的下落。

他們質問,村子裡可還有藏抗敵軍的戰士?或者通“敵”的線人?只要指出來,就可以得到一袋小米。

一袋小米,省吃儉用,夠一家人熬一個月的,不少人本能地舔了嘴巴,那是太餓勾起的本能,但沒有人說話,他們低著頭,表情恐懼,羅英子看的分明,很多人憤怒,很多人恐懼,卻根本反抗不了。

她想起許繼的話,這個世道,靠武力才能講道理,他們這樣層面的人,也只能靠武力才能保護自己。

她的兒子不滿一歲,被那惡人拎在手裡,如一頭待宰的羊羔,在全村人面前晃了一圈,那惡人獰笑著說,若是還沒有人供出窩藏的戰士,他就將手裡的嬰孩摔成肉泥。

村民們憤怒了,可反抗在死掉兩個人後又很快平息下來,羅英子的爹孃跪地磕頭,痛聲求饒,兒子虛弱的哭聲刺入心肺,羅英子的耳中嗡嗡響,她被潑下一盆冷水,清麗的面容暴露人前,領軍的頭兒捏著她的下巴,彷彿發現了寶貝眼含驚喜。

羅英子摸上了腰間的短刀,許繼曾說,擒敵先擒王,若是他們一家子今日必死無疑,那何不拉個有分量的人給他們陪葬?

面前這個軍官官多大羅英子不知道,但這是她能抓到的唯一敵人,哪怕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也是值了。

羅英子放柔了表情,露出膽怯的目光,果然那人又靠近了幾分,她聽到爹孃的怒罵,聽到那些士兵的調笑,她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越發靠近,視線裡,露出他脆弱的喉結。

羅英子抽-出匕首,握緊抬手,一刀劃開他的喉管,她常年割草,臂力不輸給男人,距離又如此進,這一刀下去,可謂是深可見骨,直接把氣管割開,鮮血噴了她一臉,這畜生的血居然也是熱的,也是紅的。

隨著她這一刀揮下,村裡突然響起了木倉聲,那些敵軍還沒因將領被殺向羅英子發難,自己就被突然闖進來的抗敵軍打的屁滾尿流,沒有指揮官在,就算有隊長也是各自為營,打的一盤散沙,那華國翻譯官被爆頭而亡,村民們很有經驗地趴在地上不敢亂跑,羅英子將爹孃和兒子護在身下,躲在大樹後,她抹掉臉上的血,握緊手裡的刀,護在家人身前。

戰爭很快結束,當抗敵軍找到他們的時候,都被羅英子的模樣嚇了一跳,那個滿身滿臉鮮血的女人,如一頭惡狼,那雙本應該明亮的眼睛,透出駭人的血色。

村子得救了,羅英子也從抗敵軍那裡聽到了關於丈夫的死因。

原來那天許繼從城裡回來,半路遇見侵略軍追殺一個小戰士,那戰士已經渾身是傷,碰到許繼的時候已經不行了,他將用命換來的情報交給許繼,讓他送到抗敵軍的手裡,然而他在送信的路上,也被發現,他將情報保護了下來,自己為餌引走了敵軍,最後慘死敵軍刀下——那些人為了逼出情報的下落,硬生生把許繼折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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