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類瘋掉了
*
太陽初升正是吃早餐的好時候, 六隻水獺抱著抓到的魚將入侵者圍成一圈,咔嚓咔嚓。
很快一條大魚就被啃的腦袋沒了,露出摻著血絲的白肉, 肉質層十分肥美,雄性水獺小嘴叭叭叭,啃的非常投入,小尖牙在唇齒間若隱若現,吃完一條魚,還知道捧著小爪子舔乾淨上面的殘渣。
巨型水獺的食量很大, 顯然一條大魚沒有填飽剛成年的水獺肚肚,它將目光投向掙扎在沼澤裡的人類, 一個眼珠子警惕地觀察人類, 一個眼珠子瞄準人類胸口的口袋, 兩隻小黑爪非常有目的性地靠過去, 它扭著頭,好像自己不看那裡,人類就發現不了它的動作似的。
此時另一隻水獺抱著一個貝類走過來, 這隻水獺顯然比雄性水獺膽子大多了, 上來二話不說抱起貝類就往人類腦殼上敲, 它把人類的腦殼當石頭用,想要砸開手裡的食物。
結果用力砸下去,食物沒開殼,人類的腦殼差點被它開了瓢,驢友痛苦地慘叫一聲, 鮮血順著額頭留下來。
砸人的水獺愣住了, 抱著貝類的兩隻小爪子僵硬在半空中,顯然這個結果它沒有預料得到, 看著留出鮮血的“大石頭”,水獺舉著貝類再次砸上去——它相信,只要夠努力,肯定有一個先開殼。
“啊,救命啊救命啊,不要砸我,走開走開。”
被砸的驢友崩潰大哭,他已經夠慘了,為什麼還要來這群傢伙欺負他,老聽說野外遇險的人類會得到小動物的幫助,為什麼到他這裡是給他腦袋開瓢!?
旁邊的驢友看著同伴的遭遇將腦袋埋在帳篷裡,恨不得讓自己原地消失。
剛才他還懊悔自己離岸邊太遠,不如同伴位置那麼好,現在則清醒自己離得遠,要不然腦袋被開瓢的就是他了。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兄弟你挺住。
“嗚嗚嗚,我再也不來探險了,嗚嗚嗚。”
開瓢的驢友淚流滿面,血水和淚水交織成後悔的花捲。
距離此地的東北方向,駱芸和虎子嗅著空氣裡傳來的淡淡血腥味,很快鎖定了方向,向人群汪汪叫起來。
駱芸很焦急,血腥味兒代表著受傷,在這種環境下受傷,情況並不樂觀,萬一引來鱷魚這些肉食動物,被沼澤困住的人就是不會動的豐盛大餐,誰都能上去啃兩口。
劉一暢接到狗子們的訊號,立刻帶著眾人跟在狗群身後向西南方向加快腳步。
十分鐘後。
倆驢友已經癱倒在帳篷的防雨布上,長時間陷在沼澤裡最可怕的不是飢餓和缺水,而是越來越麻木的雙腿,他們好像失去腰部以下肢體的所有直覺,這感覺並不好,甚至是恐懼。
被砸頭的驢友平靜地看著周圍吃飽飯就開始賽太陽的水獺,問同伴:“嘿,我腿沒知覺了,你的還有嗎?”
同伴表情痛苦,哽咽道:“我的也沒有了。都怪你,我說不進來,你非的要進來,我腿要是沒了,我賴你一輩子。”
被砸頭驢友淡淡地湊了他一眼,說:“賴著我幹啥,咱倆組合無腿雙俠?”
同伴:“……”
同伴崩潰:“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搞笑!?你有病吧!”
被砸頭驢友舔舔乾裂的嘴,盯著距離自己最近的雄性水獺圓滾的肚皮說:“死有很多種情況,我們得樂觀地面對自己的遭遇,你哭也是這個情況,笑也是這個情況,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增加自己遭遇的不幸?我們應該快樂地面對現在的情況,比起那些孤零零無人得知死去的人,我們還有水獺啊。”
同伴受不了了:“你快閉嘴吧!”
被砸頭驢友:“為什麼要閉嘴?我這張嘴還不知道能用多長時間,趁著還活著,得把以後的時間都說出來。你也可以說說,你有什麼實現的遺憾?我的遺憾是活了二十六歲,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女朋友,你呢?”
同伴舉起半邊塌陷的帳篷向被砸頭驢友撲去:“我的遺憾就是沒有弄死你!”
被嘮叨的同伴徹底被逼瘋了!
水獺被驚醒,看著沼澤裡扭打在一起的人類,一臉懵逼。
都快死翹翹了,居然還這麼有活力,人類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