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進嘴裡嚼生津止渴,可以吃的——你嚐嚐看。”
紅白的小花湊到眼底下,他淺一垂眸,居然當真給面子地撿了一朵慢條斯理地含在口中咀嚼。
唇舌間很快滲出幽微的甜意,接近於桂花的清香。
隋策坐在陰冷乾燥的山穴內,手臂搭著膝蓋,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地凡塵太過靜謐,他此刻的心情格外安定。
青年的目光往旁斜睨,瞧著商音又是摘花又是取水地忙前忙後,忽然將唇邊的根莖一咬,開口道:“誒。”
商音:“嗯?”
“白天那會兒。”他似笑非笑地問,“你為什麼衝出來,要替我擋刀子?”
作者有話說:
靈·魂·拷·問
我們又稱明·知·故·問
看看,同樣是小情侶,你看隋寶兒多會做人。
要跑都是拉著媳婦一起跑,而懟懟只會:你先走!我還要再打一會兒(。)
來了來了,我們最愛的山洞,為了避免給大家造成古言山裡都是洞的誤解,這次我改成了山石頭。
沒關係,佈景雖然有差,但效果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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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商音眉梢輕輕一動, 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我生氣呀,看他們把你傷成這樣。”
“再說我是堂堂公主,誰敢動一根汗毛?由我擋著總歸能威懾住他們。”
隋策對這番天真且狂妄的言論笑而不語, 他嘴唇邊緣還是白的,卻因為飲了水, 內裡透出淡紅的血色,整個人像把殘破的劍, 累累傷痕間猶見鋒銳。
他無聲無息地笑夠了, 方偏過頭, 神情帶著別樣的深意, “就因為他們傷了我, 你便生氣?”
青年的語氣揶揄:“這麼關心我的嗎?”
“當然了。”
商音並不含糊, 回應得坦誠又直率,“你怎麼說也是為我的事受傷, 我這都不關心你,那算是人嗎?”
“是麼?”隋某人好整以暇地往山壁上一靠, 不怕死地嘴賤道,“我還以為你愛上我了。”
“做夢呢。”她不假思索地否認,似乎都沒往心裡去。
“誰會愛上你啊, 想都別想。”
隋策正開口要說什麼,不經意嗓子眼嗆了一口,立刻皺眉咳起來。
商音驟然慌張, 連忙去給他拍背, “沒事吧, 沒事吧……”
她當即抄起那張小葉碗, “我再去接些水。”
作勢便往外走。
隋策一面掩嘴咳, 一面伸手拉住她, 本想說不用,然而這一握,隔著薄綢的衣袖摸到商音的手腕,他指腹摩挲片刻,意識到她肌膚涼得跟要凍住似的,不禁抬起頭。
“你手這麼冷?”
再往她小臂上探了探,才發現她一條胳膊都缺少熱度。
廣袖宮裝在途中由於礙事,胡亂扯開灑了一路,她此時衣衫單薄,隋策附著的掌心及五指便格外清晰。
商音莫名打了個激靈,抽回自己的手,不自在地邊揉邊道,“你的也很冷啊,還說我。”
以防被刺客尋到,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提生火的事。
此前忙著逃命,不是丟衣衫就是脫外袍,如今一個比一個穿得還少,山中入夜後又多溼氣寒意,無法取暖當然周身受凍。
隋策沉默須臾,招呼她過來,“外面風大,坐下吧,我給你看看腳傷。”
商音先是一愣,隨即把此前崴到的那條腿往後面藏了藏,揹著手,足尖點地,小聲說不要緊。
他勻了口氣,不欲多費口舌,“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本就沒痊癒還跟著我那麼跑,恢復不好是想下半輩子當瘸子嗎?”
大概人總是不愛聽好話,他輕言細語勸時她沒動作,這會兒夾槍帶棒了,商音倒是老實起來,彆扭地睇他兩眼,嘴裡囁嚅道:
“看就看咯,幹嘛那麼兇……”
她磨磨蹭蹭地上前攏著裙子坐好,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讓他幫著查驗。
隋大夫自己還光著半邊身子,布條箭傷纏得好似個命不久矣的殘廢,給她摸起骨來卻一點不含糊。
商音揪著裙裾上的刺繡,偶爾扯到腳筋會悄悄“嘶”一聲。
除此之外,她目光只要往前一放,就能無可迴避地落在他眉宇間。
隋策不笑也不使壞的時候,眼角眉梢裡有更明顯的凜冽與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