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她比賽什麼感覺,就是舒服。
她現在看天也是藍的,樹葉是翠綠的,花花草草都無比美好,把她從之前在實驗室思路卡殼煩躁的情緒中解救出來。
連著運動兩天,她的身體活動開,渾身舒暢,就連之前卡住的一個小問題似乎也有思路解決了。
拿出手機,她看了眼近期資訊。
很奇怪,有個自稱C大教授的人忽然給她發了封郵件,說是想要和她認識一下,可以指導她論文。
鄭雋眼神玩味地掃了這封郵件兩遍,心道:這都是什麼詐騙手段?
鄭雋在平行世界時不知道收到過多少類似的,那些騙子實在猖狂。
還有人打著她的名號,自稱是“鄭雋教授”,只要付出99999元就能提供學習資料一份幫助對方成為年級第一。離譜的是被警方抓到後發現竟然有一萬多人上當受騙了,就在短短的幾周內。
這事兒引起了轟動,當時鄭雋還被官方喊去做了個專訪在電視上播出,表示類似說法的都是騙子,她絕不會用這種低階手段,她的研究所出個成果不知道能有多值錢,至於犯這種事兒嗎!
粗略地看了遍郵件,鄭雋撇撇嘴,這個騙子連謊話都不知道說好,還說什麼她的論文在《數理》上刊登了大受歡迎。
可她連樣刊都沒有收到!
唯一聰明的是,第一封聯絡的郵件沒有提錢。
不過詐騙犯都這樣,一旦上當開始問能怎麼指導,就會落入對方陷阱,在騙子勾起自己對提高學習成績的焦慮後乖乖掏錢。
手指在螢幕上滑動幾下,鄭雋把這封郵件移入垃圾箱,眼不見心不煩。
想騙她?沒門兒!
如今她已經放棄卷這個領域了,重回自己更擅長的人工智慧方向了。
就是這一塊兒也不大順利。
論文還沒發,外面組建的科研團隊水平太差。
鄭雋有時候週末會去杭曉宇那邊看看,面試幾個研究員。可他們水平太差了,年紀比她大,懂得卻不多,還得她先教上一段時間才能上手。
照這個趨勢,她的成果什麼時候出得來?
再次滿懷心事,鄭雋從宿舍樓前走過,都沒抬頭看一眼,又一頭扎進了實驗室。
她很清楚,參與運動會是放鬆,教導其他同學是和學校的交換條件,唯有競賽和自己的研究,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鄭家是個龐然大物,她現在空有過去理論卻沒實物,還遠遠不夠,必須更加努力,加倍付出,她才能捲回第一,用自己的實力給出證明。
這天晚上,實驗室的燈又亮了許久。天亮前,這兩篇打磨了好一段時間、鄭雋終於滿意的高質量論文,被投稿到了《機器學習與研究》上。
這個期刊是鄭雋專門選出來,據說好過稿,速度快。當然,層次也低一點。
不過有了第一篇,才會有第二篇,鄭雋可不想再經歷一回九月的事情了。
白天眯了一會兒,傍晚教教學生,一到週末鄭雋就趕快去了杭曉宇那邊,開始把視線轉向硬體。
沒辦法,都是那些人太差勁了,搞得她現在軟體操心完了,硬體還得自己重新制造一遍!
鄭雋沒把那封郵件當一回事兒,另一邊被認為是騙子的李崇山可就急了。
九月他收到論文稽核,見獵心喜送入加急通道,十月期刊開始印刷刊登,整個過程堪稱迅速。
可是他送過去的信,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收到回覆。
問了期刊那邊,他們說郵箱疑似被鄭雋拉黑了。
李崇山之前送信是自矜自己好歹也算是國內該領域知名人物,總不能這樣親自去聯絡小輩。但總是找不到人,他最後悄悄問相熟的編輯要來了聯絡方式,舍下了這張老臉親自聯絡了一回。
不聯絡不行啊,這個好苗子九月還能高產地一口氣出三篇論文,眼下都十一月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了?
是研究上遇到問題卡住了?
還是現實中有其他麻煩?
要是工作單位不好,他和校方說一說,引進到他們學校當個教授也挺好的。
可你怎麼就是不回我呢?
思來想去,李崇山都開始擔心人是不是出事兒了。
直到他看見那個自己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了《機器學習與研究》提前刊發的電子期刊上。
那一瞬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和怒火刷地湧上心頭。
他審稿的《數理》算是從發表到刊登很快的期刊了,但總敵不過那些就發電子版,甚至是二流的、隨便就打破常規刊發的期刊。
李崇山點進去,他不是計算機專業的,也能看出來這兩篇論文質量相當地高,高到完全可以發到這個領域更加重量級的期刊上。偏偏這兩篇論文就發在普普通通的《機器學習與研究》上?
那是計算機,不是數學啊!
好好的一個數學苗子,竟然不學好,中途跑去研究計算機去了,搞出成果來還發了個二流期刊,中間他幾次舍下臉面都聯絡不上……
這傢伙是要把他氣死啊!
李崇山捂著胸口靠在椅子上換了好半天,他腦子被怒火一衝,就直接拿著這期刊去找學校了。他找不到人,就不信校方在圈子內問問還找不到!
這人必須得撈過來,決不能讓對方繼續這樣浪費天賦!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