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祁曜你黑眼圈好重, 昨晚沒睡好嗎?”

早晨, 許覓推著祁曜到庭院裡曬太陽, 順便督促他背單詞, 發現他看著書,不住地打哈欠。

“還好, 可能是太陽太暖了。我再看會兒就可以聽寫了。”

祁曜扯扯唇, 明顯的沒什麼精神。

許覓無奈地搖搖頭, 起身幫他把輪椅靠背往後調,小毯子往上面拉。拿過他手裡的英語書往他臉上蓋, 柔聲道:“睡十分鐘,我喊你。”

淡淡的書香味迎面而來,祁曜有種回到教室的錯覺。在教室睡覺經常就是用課本擋光,老師來了還能很快做出偽裝。

睡意上湧, 祁曜很快就睡著了, 太陽暖暖的,他的笑也柔柔的,安心靜謐。

許覓戴著耳機聽單詞的發音, 自己也低聲跟著讀。他的基礎還不錯,從暑假開始就在刻意地複習撿起知識,現在上課基本跟得上,但是他覺得還應該更努力一些。你不努力, 就會被人群遠遠甩在身後, 失去競爭的資格。

一陣輕靈的樂聲響起, 許覓起身拿開祁曜臉上的書, 俯身輕輕拍拍他的臉,柔聲喊他:“祁曜,醒醒。”

他的手微涼,碰在臉上輕輕的,像羽毛擦過,撓得他心中有些癢。他逆光而立,周身彷彿鍍了層光暈,面容看不真切,只隱約感覺是極溫柔的,如他此時的聲音。

祁曜如被迷惑了,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手,一用力他就倒在了自己身上,身體貼著,四目相對,呼吸纏繞。

祁曜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中帶著些迷茫。

“你做什麼?”

許覓想起身,卻掙不開他,只能一手撐著輪椅的邊緣,同時盡力將身體往後靠。

時間好像停滯了,連風都是靜的。

祁曜看著他粉嫩的唇瓣一開一合,如最嬌豔鮮嫩的花瓣,引人採擷。

“我想親你可以嗎?”

他喉間乾澀,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期待地望著他。

“什麼?”

許覓差點以為是聽錯了,可祁曜眼裡的熱切渴望提醒他是真的。

他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了,許覓很迷茫。他應該說可以的,這麼青澀美麗的少年下嘴了也不虧,只是總有種在摧殘祖國花朵的負罪感。而且親吻應該是真心互相喜歡的人一起做的,他和祁曜算什麼。

許覓心虛地別開臉,驚慌地說:“我們不可以,會被看見的。”

祁曜已經清醒多了,暗暗後悔剛剛衝動了,看他羞澀的樣子,輕笑一聲,半開玩笑的:“所以沒人是可以的吧?晚上回房間好不好?”

還沒等許覓回答,一道怒吼聲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許覓循聲望過去,孟婉茹挽著祁斯銘的胳膊正往這走來。對比祁斯銘的怒容,孟婉茹倒是很平靜,臉上帶著點笑,怎麼看怎麼像得意。

昨天被孟婉茹提醒,想起來挺久沒來看過這個兒子了,祁斯銘心中難得有點愧疚,一大早安排司機過來,沒想到就看他病了都不學好。

把胳膊從孟婉茹臂彎抽出,快步走過去。

在看到他倆的第一時間,許覓就從祁曜身上起來了,趕忙幫他把座位調正,站在他旁邊,安靜低著頭。

祁曜面容平靜地看著父親。

“讓你來這是養身體的,不是讓你談情說愛。你,怪不得不讓傭人們近身,天天就和這小子廝混是吧?你身體什麼情況自己心裡沒數?”祁斯銘肅著臉,語氣嚴厲。

“早聽人說你在學校早戀我還不信,就是這小子吧?祁曜,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的身體也由不得你任性!”

聞言,祁曜諷刺地笑了笑。為什麼早戀,只是叛逆的少年想得到一點父親的關注而已,他乖乖聽話的時候他漠視。那他調皮搗蛋、囂張叛逆呢?明明一直都討厭他恨他的,只是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點對父愛的渴慕。

當時等的就是他這樣一句教訓的話,這會讓他知道他的父親眼中還有他。

事實證明還是他天真了,祁斯銘眼裡沒有親情,只有利益。不然不會逼死結髮妻子,成為害死岳父一家的幫兇。

母親死的時候他還太小,仇恨的認知沒那麼深。慢慢長大,瞭解得越來越多,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直到他命懸一線,才終於看清血淋淋的真相。

“笑什麼,難道這是好笑的事?”祁斯銘說著看向當背景板的許覓,“不管你是什麼目的,趁著我還以禮相待離開祁曜。管家會幫你把東西收拾好,條件合理可以提。”

“爸,他是我喜歡的人,如果真的還想讓我好起來,讓他留下。”

祁曜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孟婉茹,讓許覓離開,他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方便她下手,她就是這個目的吧。

孟婉茹看著少年冰冷淡漠的眼眸,心中沒來由地有些慌。事實上,每次和他對視都讓她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如果不能儘早把他解決,等他成長起來她和祁煥都不會有好下場。溫羽曦的死祁曜不會忘,這麼多年的暗害、他的腿,他不會忘。

如果不是許覓,她在醫院就可以讓護工動些手腳,讓祁曜出不了院,重傷不治可是太正常了。她有把握做得乾淨。

別墅裡還有祁斯銘的人,她不好明目張膽,但最麻煩的還是許覓。只要他在,就把祁曜護的嚴實。可以料見,她接下來的計劃,他會成為阻礙。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難道會害你?你要是聽我的話,聽你阿姨的話,你能出車禍?”

祁斯銘說這話的時候沒看祁曜的眼睛,掩飾性地推了下鏡框。

“阿曜,你爸說的也有道理,你別太犟。戀愛什麼時候不可以談,非得現在。而且,你這朋友也不是個懂事的,你現在這情況還......”

孟婉茹沒把話說下,像是覺得難以開口。

祁斯銘剛剛下去一點的火氣又回來了,語氣強硬:“不用考慮了,二十萬,立馬離開。”

許覓抬頭,怯怯地看他,硬是把眼眶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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