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去,二嫂和三嫂也跟著悄悄去了廚房,準備去給舒蘭打下手。
蔣秀珍則是領著於主任去了外面溜達,把他給支開了。
這下,屋內除了姜家父母和幾個哥哥外,就剩下了週中鋒以及許城兵。
之所以讓許城兵留下來,便是把他當做了男方那邊的客來看待。
這看家,哪裡能把男方客趕走的呢?
而且,薑母也注意到了,之前許城兵進姜家院子時,那無聲的打量,顯然在替週中鋒考察呢!
等只剩下他們後。
屋內便安靜了下來,還是姜父率先開口道,“周同志,先坐!”
這同志長得真俊,瞧著也一身正氣,而且懂禮,先前還幫過他們家舒蘭解圍,這讓姜父越發滿意。
週中鋒落座。
姜父便開口,“周同志,你今天能上門給我們家舒蘭解圍,我們全家人都很高興。”接著,他話鋒一轉,“我先替舒蘭謝謝你。”
這副有理有據的樣子,不止是週中鋒驚訝了,連帶著旁聽的許城兵也跟著驚訝。
這一點都不像一個種地一輩子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他們倒是不知道,姜父是做了一輩子的赤腳醫生,和人打交道。
不止是看病,還要會說話,不然家裡早被醫鬧給鬧沒了。
週中鋒搖頭,“叔,我這是應該做的。”
也是他不好,沒接到姜舒蘭電話,這才鬧了這麼一出。
他的誠懇的態度,越發讓姜父滿意,他繼續道,“你拿了三轉一響出來給我們家撐了面子,你放心,我們家嫁閨女不是賣閨女,該給的陪嫁,我們是一點都不會少的。”
週中鋒從來沒想過姜舒蘭陪嫁的問題。
倒是許城兵聽到這話,有些意外,他開始還以為姜家沒有陪嫁呢!
實在是鄉下這種情況多了去了。
直接女方拿了彩禮,然後乾乾淨淨地走。
薑母看了一眼許城兵,把姜父沒說完的接上,語氣溫和,“舒蘭是我們家唯一的老閨女,又是我們老來得女,從她出生開始,我們就在給她攢嫁妝了,這二十來年不說多,五六百還是有的,她出門子的時候,我們會給她全部帶上讓她傍身。”
其實,是姜舒蘭趕上了好時候,原先家裡條件沒這麼好的。
也是姜舒蘭年齡和家裡哥哥們差距太大,哥哥們都結婚生子了。
她才出生,等她出生,姜父這個赤腳醫生就一下子,從原先那種得過且過的心態,變成了奮起的狀態。
不止是光在他們大隊給人看病,連帶著其他大隊他也會去,更甚至跑得遠的地方還有其他公社和市裡。
長久下來,也就慢慢攢了起來。
許城兵總覺得薑母這話是對他說的。
他沒想到這姜家這般疼閨女,陪嫁給五六百的,就算是他們省城也少見。
這下,他越發替自己戰友高興。
週中鋒倒是沒這麼多彎彎繞,他皺眉,“叔嬸,我在部隊的工資津貼是養得起姜舒蘭同志的。”
言外之意,你們不用擔心舒蘭嫁人吃不上飯。
週中鋒這話,到底是讓姜父和薑母高興的。
姜父道,“周同志是個厚道的,我們曉得,只是我們——”
說到這裡,他語氣藏著擔憂,“周同志,我也不瞞你了,舒蘭這孩子,因為出生的晚,又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娃,我們家打小就格外嬌寵著她,不說要什麼買什麼,但是起碼她的要求,我們都沒拒絕過,但是正因為這樣,這孩子被我們養的太嬌了,下地幹活,插秧種田,這些活她怕是做不了。”
也就是做做飯,偶爾洗下衣服,喂喂雞這種手頭輕便活,才會交給姜舒蘭。
週中鋒聞言,道,“叔,這個你放心,她跟著我隨軍去海島那邊,是不需要種地插秧的做重活的。”
“那我就放心了。”
姜父就怕別讓她閨女嫁過去了,出力氣活,那不是要人命嗎?
這個問題定了。
姜父突然想起來,“我聽於主任說,你那邊催的急著離開,你看看大概什麼時候走?我們看個日子好結婚?”
他閨女是頭婚,下定過門已經算是遭了,結婚這天,怎麼說也要好好辦上一場。
他養閨女這麼多年,可不就是盼著閨女這一天嗎?
週中鋒想了想,思忖片刻,“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您們看成嗎?”
姜父沒說話。
薑母倒是開口,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太快了?”
盼著嫁閨女是一回事,但是這明天就結婚,怎麼心裡不是個滋味呢!
姜父看了一眼薑母,想到鄭向東,心裡不由得沉沉,“就聽周同志的吧,那就說好了,明天早上,周同志你過來迎親?”頓了頓,他問了一句,“你父母會過來嗎?”
“我父母那邊暫時過不來。”週中鋒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他搖頭,“我沒問題,那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舒蘭,帶她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