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中鋒蹙眉,但是卻選擇尊重姜舒蘭的意見,“遇到困難了?”
不敢說。
這姜舒蘭搖頭,她語氣斟酌,“我和別人可能不太一樣,我以後可能還會遇到這種情況,能不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要求,“能不能都別問呀,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因為兩人站在巷子口,冷風呼呼地颳著。
吹得她額前髮絲凌亂,露出光潔瑩潤的額頭,細細彎彎的眉毛,以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豔又漂亮。
週中鋒呆了下,他移開目光,嗯了一聲,“我不問,不過你遇到問題可以和我說。”
姜舒蘭沒忍住笑了,不自在地扭了扭手,接著道,“週中鋒,我跟你商量個事呀!”
明明那麼冷硬的名字,從她口中叫出來,卻帶著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我想把鄒躍華賠的那部分錢放家裡。”
她想來想去,身上的陪嫁錢不能動,週中鋒給的彩禮也不能動。
只有,鄒躍華賠的這個錢,算是白來的,而且不是各自的陪嫁和彩禮。
這部分屬於意外之財,倒是可以留下給家裡人應急。
她現在就怕,自己把家裡的錢全部帶走了,家裡萬一遇到點事情,是真的沒法子。
只是,她不是一個人單身的時候,是已經結婚了,做出決定的時候,需要雙方共同商量下。
週中鋒也是家庭的一份子。
週中鋒以為是什麼大事,他想了想,然後說,“我沒意見,你自己做主就好。”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家裡的錢你做主。”
姜舒蘭擺手,“我曉得的。”對方既然信任她,她也不會辜負對方的信任。
軋鋼一分廠家筒子樓家屬院兒,這會鄒老太太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把那兩室一廳裡裡外外翻了三遍都沒能找到,最後再看著那空落落的五斗櫃被翻開的錢盒子。
鄒老太太一屁股癱在地上,哭天抹地地乾嚎,“哪個天殺的來我家偷錢了?”
三百多呢!
自從前兒媳婦離婚了後,她過來跟著兒子過日子照看孩子,一年多了扣扣巴巴,才攢了這麼點。
結果,一下子都沒了。
家屬院筒子樓就這麼大,房子擠房子,就一個隔斷牆一個門簾子算是兩家人。
所以,別說乾嚎了,就是打個噴嚏,隔壁家裡都能聽到。
這不,一聽到鄒老太太在乾嚎,隔壁大晌午圍著炕桌吃飯的人,頓時支稜起了耳朵。
有愛看熱鬧的嬸,飯也不吃了,直接揣個棒子麵兒餅,夾著大拇指粗細的大蔥,就那樣咔嚓咔嚓啃巴起來。
朝著鄒家門口走。
這好傢伙,還沒進去,就站在筒子樓的走廊道外面,一眼就看到鄒家那屋內一片狼藉。
八仙桌靠背椅倒一地,箱子盒子大喇喇敞開放在堂屋,衣服也是亂糟糟地扔在地上。
大夥兒紛紛倒吸一口氣,驚道,“老太太喲,你這家裡是遭賊了啊?這般亂糟糟的?”
鄒老太太兒子鄒躍華前段時間才升了副廠長,所以大家對她也格外客氣。
畢竟,這副廠長這個官算是他們這棟筒子樓最大的官了。
這一問,鄒老太太哭得更厲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地,“可不是沒了!全沒了,家裡連生活費都遭賊偷了。”
這話一落,門口的鄰居們頓時面面相覷。
還真遭賊了?
有人不信,探頭過去,說道,“不能吧?咱們這家屬院十幾年都沒遇過偷兒,更何況這早上咱們家屬院兒的筒子樓可是有人的,沒看到陌生人進來啊!”
昨兒的軋鋼廠連夜趕工一批軋鋼,抽的人幾乎是他們這棟筒子樓的,家家戶戶的男人都去加班去了。
這不,白日裡面都在家補覺。
更別說還有孩子們鬧騰,別說進賊了,就是進來個陌生人,他們不認識都會上去拽住嘮嗑兩句。
你是誰呀?來找哪個親戚啊!
倒是有人聰明,幫忙分析,“老太太,你錢什麼時候丟的?”
這話問得鄒老太太一愣,她仔細回憶起來,“昨兒晚上我看還在。”
她窮了半輩子,兒子出息了,自從手裡攢點錢,她就像是個貔貅一樣。
每天都去看一看摸一摸,這樣心頭也敞亮。
可是錢沒了,一想到這裡,鄒老太太心痛得滴血,“就剛我去看,突然就沒了。”
“上午被偷的?可是咱們家屬院上午都沒外人進來啊!”有個齊耳短髮的鄰居開口道,“會不會是家裡孩子拿了?”
“不可能,我們家陽陽是個好孩子,他從來不偷錢。”鄒老太太反駁道。
“那既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孩子偷的,那錢總不會是憑空不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