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蘭,你等等我,你別這樣拋下我!”
聲嘶力竭,但是幾分絕望。
人在快,哪裡趕得上火車呢。
眼看著火車越來越遠,逐漸駛出火車站。
鄭向東仍然不放棄,他一邊奔跑,一邊擺脫身後的人,直到力竭。
他望著那逐漸駛向前方的火車,眼神從充滿希望到絕望,“姜舒蘭!”
他無力地大喊,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嗓子,早已經被冷風吹到破音。
姜舒蘭走了,徹底走了,去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從今以後,他們可能再也不會相見。
他的身影越來越慢,雙腳越來越無力。
直到——
被身後的追過來的兩個列車員給摁了下去。
鄭向東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臉朝地,擦出一片血絲。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反抗,只是靜靜地看著火車消失的影子。
旁邊的列車員也來了脾氣,“你倒是硬氣,你跑啊,你在跑啊!”
鄭向東沒有任何回答。
列車員幹事也覺得這人跟神經病一樣。
他們躬身低頭下去,就要去把倒在地上的鄭向東給拉起來,卻被鄭向東給一把推開了。
他沒力氣,就這樣往車軌上去爬。
他不想活了。
沒了姜舒蘭,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這下,兩個列車員幹事也懵了片刻,上前去拉,“哎,就算是抓你去公安局,也不會判死刑,你這人怎麼的?”
朝著火車軌去,這還是不要命啦!
鄭向東跟沒聽見一樣,只是用力地往火車軌上去爬。
一點點去爬,胳膊肘擦在地上拖曳,擦出一片紅色的血絲,混合著站臺下鋪著的煤渣,染成了暗紅色。
眼看著拉不住。
兩個列車員幹事,急得火星子亂冒,上面人讓他們解決這個扒火車的同志,可是沒說,讓這同志去死啊!
關鍵時刻,還是姜家三哥從外面站臺另外一頭跑了過來。
在得知本該吃了安眠藥在家昏迷的鄭向東跑了以後,姜三哥就知道壞了,怕鄭向東壞事,家裡人立馬讓他跑一趟火車站。
把鄭向東給攔下,哪裡料到。
竟然見到這一幕。
鄭向東在尋死!
鄭向東是誰啊?
那可是他們公社十里八鄉的牛皮哄哄的人物了,這麼一個讓外人懼怕到骨子裡面的人,竟然會自己去尋死!
要不是姜三哥真的看到這一幕,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忙跑上去,拽著鄭向東的胳膊,咆哮道,“鄭向東,你不要命了!”
已經在鐵軌邊緣的鄭向東,生生地被姜三哥他們幾個合力給扯了回來。
鄭向東雙眼無神,在看到是姜三哥的時候,他眼神動了動,聲音苦澀,“姜老三,姜舒蘭不要我了。”
鄭向東多囂張的人啊!
這般無力的樣子,是姜三哥沒見過的樣子。
他拽著鄭向東的身體往後拖,“我妹妹結婚了,她肯定不能要你!”
拖的時候,他才注意到以前多健康的一個人啊!
就這三天,不止是瘦成了一把骨頭,連帶著頭髮也全部成了暮年的老人一樣,頭髮花白。
這幅樣子的鄭向東,姜三哥也罵不出來,本該恨透的了一個人。
在這一刻,竟然會覺得他可憐。
真是見鬼了。
姜三哥朝著對旁邊的列車員幹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暫時離開下。
不然他怕在這樣刺激下去,鄭向東別真去臥軌了,人要是沒了。
這一條命還背在他妹妹身上,他小妹多冤啊!
等列車員幹事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