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也確實是。
而且對方都能買得起臥鋪票,怎麼會買不起一張硬座票,讓一個孩子逃票呢?
姜舒蘭這話,是擊垮鄒陽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讓他徹底有些懵了,他能看出來,舒蘭阿姨在提起她孩子的時候,她一臉的幸福和驕傲。
那是她的孩子。
而他鄒陽,這輩子對於舒蘭阿姨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當意識到這個問題後。
鄒陽的渾身開始抑制不住的發冷,極冷,他怎麼忘記了,他們鄒家和舒蘭阿姨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
看到被舒蘭阿姨捧著,珍視著的孩子時候。
他到底是有幾分不甘的,明明舒蘭阿姨的眼裡是他的。
明明,上輩子舒蘭阿姨把他和小美,當做了寶貝一樣疼愛。
這輩子重生,卻一切都變了。
想到這裡。
鄒陽臉色慘白了起來,連帶著姜舒蘭他們一家四口離開都沒發現。
那列車員似乎察覺到不對來,“你認識他們?”
要是真認識他們,讓對方幫忙補個票,應該沒問題。
畢竟,對方兩口子,看著條件很不錯的樣子。
聽到列車員的文化。
鄒陽下意識地反駁,“不認識。”
他們從來都不認識。
彷彿,這樣就能撇開關係,就不會難受了一樣。
“不認識,那好了,跟我們走一趟吧,小小年紀不學好,三番兩次逃票,非要給你個記性不行。”
面對列車員的抓捕,鄒陽似乎認命了。
連帶著被審問的時候,他也沒在隱瞞。
因為賠了軋鋼廠胡詠梅一大筆錢,他們父子兩人就快流落街頭了,後來父親藉著出公差的名義,勉強混到了一張票。
難的是鄒陽。
他本來就是例外跟著過來的,屬於自費。
從一開始,鄒躍華也自信兩人帶的錢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萬萬沒想到出了這檔子賠錢的事。
這一下子就把父子兩人榨乾了。
後來,父子兩人商量後,在同事那借錢先買票回家。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好不容易借到錢去買票的時候,錢被偷了。
而此刻,鄒躍華的票也到時間了,他臨時借不到錢,如果不走的話,連帶著他也走不了,因為沒錢。
於是,父子兩人商量了一番,與其兩個人都走不了,還不如鄒躍華先坐車離開,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給鄒陽打錢。
不怪,鄒躍華這般放心鄒陽,在鄒躍華眼裡,兒子鄒陽是天才,就是晚來兩天而已。
更何況,他把自己身上僅剩的八塊錢也留給他了。
足夠他在招待所在住兩三天,還能混口飯吃。
只是,千算萬算,他們算漏了一點。
請人送錢的人不靠譜,鄒躍華託人送了兩次,結果對方陽奉陰違,以沒找到人為緣由,把錢給貪汙了。
這才難為鄒陽,走到了逃票這個階段。
聽完的列車員他們也跟著懵逼了,還沒見過這麼倒黴的人。
“你爸爸真是來首都軋鋼廠學習的?”
鄒陽點頭,“你們可以去軋鋼廠的保衛科查出入表,我爸爸叫鄒躍華,上週都還在這邊出差。”
聽完後。
列車員他們對視了一眼,去列車站打了個電話核實後。
“放你走可以,但是有個你有個檢討要寫,並且放在我們列車站公開示例,以儆效尤。”
這——
鄒陽沉默了下,兩輩子他都是最愛惜名聲的。
“如果你答應的話,下午有一趟去平鄉市的火車,你沒有票,只能擠到貨車車廂,但是到站後,還是需要你家人過來給錢領人,你要是願意的話,便籤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