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聽到這個結果,已經夠讓人滿足了。
蔣秀珍拉著舒蘭進了屋,“你二嫂就是一張嘴,利得很,實際心比誰都軟,當時知道學民和李知青的事情後,當場要去和李知青吵架,問問她,咱們家學民哪裡配不上她了,還是我把她給拽下來的。”
姜舒蘭想了下自家二嫂,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也忍不住抿著唇笑了。
“我曉得。”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輕輕的。
“那就行,大嫂也不跟你客氣了,學民這孩子心思藏得深,又沉默寡言。這次他和李知青的事情,我們是一丁點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學民和李知青的事,原本是嚴嚴實實的,他們整個姜家人都不知道。
但是,這一次學華結婚給彩禮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傳到知青辦,再加上知青辦的人和李知青不對付,就吵了起來。
被好事者聽到了,這才傳開了。
姜家人這才知道。
想到這裡,蔣秀珍嘆了口氣,“你把學民帶走也好,免得他在這裡,李知青更難堪。”
兩人處物件,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哪裡想到,鬧到這個地步。
姜舒蘭聽到自家大嫂這話,忍不住好奇道,“大嫂,你就不生氣,李知青利用學民這麼多年嗎?”
要是擱在旁人家裡,家裡人一知道這事,肯定恨不得打上去。
為自家孩子出一口氣。
蔣秀珍搖頭,“生氣?生什麼氣?我倒是生氣學民這破孩子,不成器,追個姑娘都追不上,也不嫌丟人。”
頓了頓,想起李知青,她語氣有些複雜。
“學民喜歡李知青,自願去做的事情,那是他們兩個的事情,我們當父母的不插手。至於李知青,她也難,城裡嬌滴滴的小姐,來到鄉下種地,恰巧遇到學民這個愣頭青,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再說了,這世道本就對女同志不容易,就這樣吧,學民走了也好,李知青也不會那麼不尷不尬地處著。”
他們錯了嗎?
或許都有錯。
但又或許都沒錯。
感情這種事情,又哪裡是對錯可言?
姜舒蘭忍不住朝著蔣秀珍豎起大拇指,“大嫂,你厲害。”
心胸不是一般的寬。
“我厲害什麼啊?我要是厲害的話,就押著學民娶妻生子了,哪裡還會讓他逃出我的五指山?”
蔣秀珍忍不住調侃了一句,也算是苦中作樂。
等和舒蘭說完後,蔣秀珍又回去,扒拉了下家裡剩下的錢,不由地皺眉,這次給二兒子娶媳婦,算是搭了大半的身家了。
能給學民的也不多了。
她滿打滿算,也就找了七十塊錢出來,還是全部身家,一點都沒留。
不過,蔣秀珍擔心多餘了,姜學民第一次離家。
全家人都跟著湊錢了,姜父和薑母兩人給了一百,姜家二房給了三十,姜家三房給了三十。
姜舒蘭又給對方添了一百。
不過,姜學民當面接下了,等背地裡面走的時候,把錢全部都放到枕頭下面了。
大夥兒給他湊的錢,他一分錢沒帶。
身上有四十多塊,是他往日一點點攢的,打算全部帶走。
姜家這邊商量事情,商量得如火如荼。
隔壁江家更熱鬧,江德保被摘掉帽子了,可以回首都了,聽說還是平鄉市的領導過來了,親自來說的這話。
這一下子就成了生產隊最大的新聞。
誰都沒想到,往日裡面大家不敢來往的江家人,一下子鹹魚翻身了。
有些人後悔得捶胸頓足,早知道,早點和江家人搭好關係了。
就是蔣麗紅這人不行,但是江德保人不錯啊。
可惜,沒有後悔藥。
江家這邊風光無限,連帶著上次怒氣衝衝離開的鄒躍華,都跟著一起再次回到江家。
那態度比往日好的不是一兩個度。
老丈人翻身,他和江敏雲又沒離婚,多少還是有光沾的不成?
而且,這次來的大領導,他也能混個臉熟。
看著這樣一個鞍前馬後,長袖善舞的女婿,江德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眼見著江德保這個反應。
旁邊嗑瓜子的鄒陽,譏誚地笑了笑。
他也不知道往日自己那個頂天立地的父親,怎麼就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