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子時許,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在宮外響起。麒麟錦衣抬頭望去。竟然見到又一面火龍旗出現了。匆忙讓開的同時,衛士們不安的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四個字:‘多事之秋’!
“報,麒麟三衛來報,弄玉公主被其跟班太監福全推下雲頂,增壽王殿下為營救公主,也掉了下去。”小太監一邊高聲稟報,心中一邊呻吟道:‘我今兒真是倒血黴了……’
但幸運的是,皇帝陛下直接暈了過去……
隨侍的太醫趕緊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湯藥,這才把可憐的老皇帝救了過來。
不一會兒,根本就沒回家的四位大人又出現在皇帝的龍榻前:憤怒的皇帝、鬱悶的大臣,昏暗的燈光,一切都與中午時一模一樣,就像那場談話地繼續……
“誰能告訴朕今天是怎麼了?”憤怒到極致的皇帝,呈現的是一種可怕的平靜:“莫非是天譴不成?”
眾人大人很清楚,這條情報推翻了他們中午時得出的結論……倘若秦雷真是秦國奸細,那他怎會為了楚國的公主捨棄生命?
既然推論不成立,那罪魁禍首就是另有其人。下柱國將軍出列沉聲道:“啟奏陛下,下午執行聖旨後,齊王殿下拒絕交出調兵箭符。”頓了頓,才艱難道:“而且,齊王殿下所屬地五千親軍,從昨夜起……便已經離開駐地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殿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齊齊望向景泰帝那張陰沉可怕的臉。
因為負責拱衛帝都,齊王的調兵箭符可以調動五千軍隊。
而五千人……足夠剿滅齊國那一千了。
“把那個逆子給我拘來!”景泰帝使勁拍著床沿,嘶聲咆哮道:“朕究竟造了什麼孽?要受老天這種懲罰?”
……
“老子究竟造了什麼孽呀!要受老天這種懲罰?”無奈地趴在馬背上,秦雷哀嘆道:“我地屁股唉……”
跟在邊上的石敢忍住笑。輕聲安慰道:“王爺,咱這也算是吉星高照了,要是再偏一指的話,可就真的扎進去了。”
另一邊的公孫劍也點頭道:“是呀王爺,腚上皮糙肉厚,雖然疼點,但是好得快。”
“那我啥時候能下地呀?”秦雷歪頭問道。
“等下了山就行。只要別跑,別跳、別坐、別蹲。咋都沒事兒。”公孫劍師承樂布衣,不僅功夫俊,醫術也拿得出手。
秦雷翻翻白眼,鬱悶道:“這還叫咋都沒事兒?”
“站和走都沒事兒,這就夠了。”前面一直不做聲地樂布衣突然回頭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將來會落下殘疾地。”
秦雷地雙眼頓時瞪得溜圓,失聲道:“這麼嚴重?什麼殘疾?”
“外八字……”說完。樂布衣哈哈大笑,驚起了林中夜宿地鳥群。
石敢突然道:“王爺,公主殿下怎麼辦?”
秦雷看看身邊仍然昏迷不醒地雲蘿公主,撇撇嘴道:“隨便扔那吧!”這話自然沒人信……大夥可都看見王爺英雄救美的那一幕了。
見沒人信自己說的,秦雷只好撓頭道:“很棘手啊!她基本上是個生活不能自理,還是等醒過來再交給官府吧!”
一行人說笑著往山下走,還沒走出蒼茫的楚山山脈。便看見在外圍警戒的斥候飛奔過來:“報!山下發現大量軍隊,正快速向我們開來。”
“這麼快?”雖然知道楚國會派人來收屍,但從山前繞到山後來,起碼要走二十多里山路,怎能反應如此之快呢?除非他們能掐會算,提早出發。但那是不可能!
“隱蔽!”隨著秦雷一聲令下。僅用了三十息左右,所有人都躲進了道邊的樹叢之中,不露任何端倪。就連秦雷也被攙扶著伏在草叢中,任夜露打溼前胸,卻一動也不動。
過了不到一刻鐘,遠處隱約傳來腳步聲。秦雷循聲望去,便見山谷口出現了一支輕裝簡行的軍隊。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那支軍隊地模樣也漸漸顯露出來……是齊王的虎豹親軍!秦雷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傢伙難道瘋了嗎?唯恐別人不知道他謀害了自己的親生妹妹嗎?’
狐疑地望向樂布衣,卻見他的雙眼緊緊盯著隊尾的某一人……‘公良羽!’秦雷心中苦笑道:‘這傢伙已經不可理喻了。’
待那支隊伍過去後,又一個斥候摸過來。輕聲稟報道:“出山的三條必經之路。已經被楚軍封鎖了。”
秦雷輕聲問道:“數目大概在多少?”
“每條道上都是一千左右。”斥候小聲回稟道。
秦雷閉目凝思片刻,堅定道:“必須抓緊時間突圍。不然明日大軍一到,我們就成甕中之鱉了。”
命令一下,三隊斥候便被派了出去,為秦雷收集最準確的敵軍狀況。石敢再將反饋回來地情報標註在地圖上,以供王爺決策之用。
秦雷則趴在一塊軍毯上,就著微弱的燈光,冥思苦想起來。
其實若是在平地上,這些軍隊根本不在話下,一個衝鋒突圍出去便是。但是山道狹窄,地貌複雜,一旦被佔據有利地勢,就會形成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若不慎重行事,說‘全軍覆沒’也不是危言聳聽的。
但還要擔心背後的軍隊去而復返,時間異常寶貴,必須儘快行動。
好在特種作戰乃是秦雷的強項,等最新一撥情報到來之後,他便已經擬定出了行動方案。
作戰命令很快下達,眾人便開始分頭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