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遂陽親自下去,將打撈上來的許由五花大綁,倒提著拖到船上。
“還沒死嗎?”石敢微微側身,擋住他的去路,輕聲皺眉道。
“沒有,”夏遂陽搖頭咋舌道:“看這傢伙一副癆病鬼的樣子,想不到命還真硬。”
石敢不再說話,只是微不可查做了個手勢。
夏遂陽面露惋惜道:“可惜了。”但手上分毫不慢,只見兩道寒光閃過,他已經收劍回鞘。
而那雙被綁縛的手腕,已經被割開了兩寸長的創口,但並沒有石敢想象中的鮮血噴湧而出。
見石敢投來詢問的眼神,夏遂陽低聲道:“手筋都斷了。”
“還有腳筋。”丟下冷冷的一句,石敢這才轉身走上指揮台,向王爺稟報道:“刺客帶到。”
“帶上來吧!”秦雷淡淡道。
當夏遂陽把四肢盡廢的箭客提上來時,那人已經被痛醒了,軟軟地趴在地上,手腳完全失去了知覺。
“把他的頭抬起來。”秦雷在一個胡凳上坐下道。
夏遂陽便將那人的頭髮一扯,一張慘白無奇的臉便揚了起來。秦雷一看,果然是那與他頗有‘淵源’的許由,不禁苦笑道:“我說老兄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可惜還是功虧一簣了。”許由面色平和道,彷彿完全感覺不到傷痛一般:“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躲過我那一箭的?”
“告訴你也無妨。”秦雷笑笑道:“因為孤很怕你。”
“怕我?”許由平淡地臉上終於浮現出些許詫異的表情。
“因為怕你,所以對你的聲音印象深刻。”秦雷學著他的樣子咳嗽幾聲道:“一聽到這獨一無二的咳嗽聲,孤條件反射的便趴下了。”
許由一臉難以置信,心道:‘這麼亂的戰場上,怎能聽到我的咳嗽聲呢?’
見許由不信,秦雷聳聳肩膀道:“信不信由你。”其實這話半真半假,許由是他的心病倒不差。但若不是伯賞元帥地中箭身亡,給了他提示。讓他時刻警惕著從四面射來的暗箭,這才發現了那艘赤馬艇上的不尋常,恐怕也躲不過這奪命的一擊。
當然英明睿智如武成王,是打死也不會承認他只是憑著猜測,便麻利利地趴在地上的。
“為什麼要幾次三番的殺我?”秦雷問道:“難道只是為了錢嗎?”
“不要假裝正經!”許由地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尖聲咆哮道:“你殺了我妹妹,我當然要為她報仇了!”
“你妹妹是誰?”秦雷倒糊塗了。
邊上侍立著的侯辛趕緊伏在他耳邊輕聲道:“那次這小子射死俞錢之後。王爺下令殺盡他的全家,我們只找到他一個妹妹,便殺了。”
秦雷默然,望著許由輕聲道:“這樣來說,你有殺我的理由。”說著垂下眼瞼道:“但我也有殺你的理由。”說完便起身回到艙內,身後的許由剛要破口大罵,便被一柄利刃穿胸而過,梟首之後扔下了湖中。
黑衣衛用清水沖刷掉甲板上的血跡。便再沒有一點痕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