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博屹掛完電話,開車去公司。
靳博屹他爸爸靳雲仲和周禾在商圈幾經浮沉,打下來的產業多不勝數,主做房地產生意,時尚,休閒,娛樂產業都有涉及,產業龐大,遍佈整座城市。
靳家二房這代就只有靳添和靳博屹兩個孩子,這兩個人,一個整日遊手好閒、一事無成。一個無心向商、只對物理和科研有興趣。
靳老子本來就不這麼疼靳博屹,去世前給他整了一堆破事不說,還讓他輔助靳添把靳氏的位置坐穩。
靳博屹當時心想,靳氏的接班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爸媽,憑什麼要他幫靳添父子的忙?
他這硬脾氣,說一不做二,不幫就是不幫。
靳氏是家族產業,現在落到靳添父子手上,已經開始走向衰敗了。
靳氏有靳雲仲和周禾的一半心血,他們不想就怎麼看著自己年輕時掌管的公司就此成為一個空殼。
他們讓兒子到集團幫忙,看準時機直接把靳氏收回自己囊中,不用在意靳添父子的感受,畢竟他們曾經也沒注意過他們的感受。
靳博屹雖說無心向商,但這麼說他都是靳雲仲和周禾一起帶大的孩子,並非心無城府之人。
商業裡的虛偽和黑暗,他應付起來遊刃有餘,根本不像個閒雲野鶴的公子哥。
事業和學業只能顧一個,靳博屹現在專心搞事業,學業自然而然耽擱下了。
除了科研中心安排上的課,其他的專業課和公共課程基本沒去上,跟輔導員和教授請了假。
林以鹿除了科研中心開會報道那天見過靳博屹外,接下來幾個星期基本沒見過他人影,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想去了解卻又忍住了,一心栽在科研中心學習。
科研中心安排的課程不多,一個星期就只有二節大課,其餘的都是小課,有時在階梯教室上課,有時直接在實驗室裡上課。
課後要寫的報告、要做的實驗有很多,林以鹿每次做完後都會發郵件給靳博屹,他很晚才查閱,第二天早上才回復“收到”。
九月末,林以鹿去醫院複查,她想把石膏拆了,可醫生說還要固定一段時間。
譚倩最近有點小感冒,看完醫生後跟林以鹿一起到一樓取藥的地方,等廣播叫名字取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會兒天,廣播響起,念出接下來要取藥人的名字。
“……溫凝,請到六號視窗取藥。”
聽到熟悉的名字,譚倩和林以鹿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自從溫凝轉專業後,她們沒見過她,聽說她在金融學院混得風生水起,還收穫了一大批為她著迷的小學弟。
譚倩八卦的視線穿梭在取藥視窗處,突然激動地拍了拍林以鹿打了石膏的手,林以鹿被她打的生疼:“我的手,注意點。”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譚倩眼神指了指取藥視窗:“靳博屹。”
聽到靳博屹的名字,林以鹿分明怔了一瞬,想轉頭去看他,卻忍住了,看似毫不在意地說:“關我什麼事?他陪未婚妻來看病,幫未婚妻拿藥不是很正常嗎?”
三句兩句都不離開‘未婚妻’三字,說不在意譚倩才不信,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傲嬌怪。
靳博屹在排隊取藥,前面的兩個女生一直往後看,輕聲細語地說著話:“是他吧?”
“啊啊啊!真的是他啊!他怎麼來醫院了?是生病了嗎?”
靳博屹提了下口罩,往旁邊挪了一小步,不阻礙她們看人。
“天,我看見他妹妹了,他應該是陪妹妹來的吧?嗚嗚,我家哥哥好寵妹妹。”
短髮女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那個……岑暗好像不是跟她妹妹一起來的,他們都沒坐一起。”
靳博屹滑動手機的動作一頓,順著兩個女生的視線看去。
“臥槽!不虧是兄妹,心有靈犀,那無意的視線在人群中相撞,一眼就把對方認出來了。”
“救命,岑暗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好溫柔!”
林以鹿沒想到會在醫院碰到岑暗,下意識起身朝他走過去。
譚倩不明所以:“誒,你去哪?”
岑暗生病一般都不會去醫院治療,除非病情嚴重,經紀人在旁邊坐著,看見林以鹿往這邊走過來,趕忙把檢查報告單塞進包裡,笑嘻嘻地打了聲招呼:“林小姐好。”
林以鹿點了下頭,垂眸看岑暗:“你怎麼在這兒?”
“有些發燒,沒什麼事。”岑暗眼睛深邃又漆黑,虛弱無力地問她:“你手怎麼了?”
岑暗前段時間在封閉拍一部科幻片,他們已經又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他自然是不知道她的事。
“摔了下。”林以鹿頓了下,補充說:“很快就好了。”
譚倩拎著包站在林以鹿旁邊,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岑暗,嗓音聲線是前所未有的輕柔:“你好,我是以鹿的同學,我叫譚倩。”
岑暗點了下頭,禮貌回應:“你好。”
林以鹿不信岑暗只是發燒,向坐在他旁邊的經紀人攤開手:“檢查報告給我看一下。”
“額……”經紀人看了眼岑暗,岑暗搖了搖頭,經紀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林小姐,岑……你哥哥真沒事,就發燒而已。”
經紀人不肯給,林以鹿不可能上手搶,本能似的抬起微涼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溫度滾燙的不行。
她收回手,問他:“幾度。”
“三十八度。”
“騙誰?”林以鹿輕輕蹙眉,再次問經紀人要檢查報告:“給不給,不給我就辭退你。”
“別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