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大了,我的妹妹。”
鍾虞毛骨悚然。
她就算聽不懂這句話中的深意,也能看懂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這明明不是一個哥哥對妹妹該有的眼神。
“Celia……”
面前這個吸血鬼擁住她,俯首貼近她,咬住她的耳朵。獠牙輕.佻地蹭過她耳廓,低低的笑聲鑽入耳中。
“Celia,給我點別的補償。”
說完,他手撐在她身側俯.身.下去,長長的黑色斗篷一瞬間蓋在她身上,吞.噬了睡裙單薄的乳白。
冰冷的唇.舌落了下來。
她肩頸上溼冷的觸感迤邐而行,噬咬一樣的疼變為麻木,最後由冷轉為血液奔湧的熱。
像是不能咬破她脖頸吸血聊以慰藉的動作,但更像是情人間有些粗.暴的親.暱。
明顯已經越過了兄妹的界線。
鍾虞去推他的肩膀,揚聲急促道:“等等,你明明說我們是兄妹!兄妹之間怎麼能……”
“即便是親兄妹也會被血族允許,”他按住她的手,語氣冷淡而輕蔑,“更何況我們不是。”
“不是?那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鍾虞想到那幅畫像,忙問,“我有半張撕破的畫像,被撕掉的那一半好像是我的母親。你在不在那個畫像上?或者,你知不知道另一半在哪裡?”
男人眯了眯眼,輕輕嗤笑一聲。
“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幫一隻可憐兮兮的小鳥找她的鳥媽媽?”
鍾虞頓了頓,垂眸輕聲道:“是你說你是我哥哥的。”
她可沒辦法稀裡糊塗就和一個吸血鬼睡一覺,而裝個可憐可容易多了。
下頜被手指強硬地抬起來,她仰著頭,看著他面無表情地開口:“想要那半張畫像?”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幅?”鍾虞眼睛一亮,“你也知道它在哪裡?”
蓋瑟目光變得晦暗。
過去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也是每次這樣望著他,求他讓她再多吃一顆糖。
除了她父親,他是最受她無條件相信與依賴的人,他對於她的一切也有著掌控權。無數有可能將她分享到除他以外的人面前的事,都被他想辦法不動聲色地否決或扭轉。
整整十四年,只有教授她禮儀與家庭教師能夠接近她,這結果令他滿意。
直到他成年的月圓之夜,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人類。純血種被迫流落在人類之中生活了十八年,這是整個血族的恥辱。
他被覺醒的那一刻,也是失去對鮮血感知的那一刻。獵取鮮血對他來說只是為了生存,他卻被迫在鮮血之中殺戮四年。
他聽見人類稱呼自己為“怪物”的那一刻,腦海裡浮現出的是一張稚嫩天真的臉。
他會把她也變成怪物的,他想,一定要親自轉變她。
結果卻得知她在成年的月圓之夜,選擇倒向了所謂的光明。
他會將這種可笑又荒謬的錯誤糾正回它原本應該停留的軌道。
蓋瑟用指腹碾過她細膩的肌.膚。
他是冷的,她是熱的。
但很快,她就會變得和自己一樣冰冷,並獲得永生。
“想要它?”
少女忙不迭眨了眨眼,“是的。”
他緩緩勾起唇角,“那就到莊園來。”
“莊園?”鍾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她不想再羊入虎口主動送上門,“可是……這會顯得很奇怪,我沒辦法和其他人解釋。”
“我會給你一個理由,”他低頭緊緊盯著她,“當然,你也可以帶著你那條玩具小皮鞭來。”
……
高大的黑影消失在房間裡。
窗戶大開,夜風斷續地灌進來,窗簾胡亂飛舞。
鍾虞神色複雜地下了床,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好,最後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