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瑟芬真不知道哈迪斯對那個拋棄他的女神多念念不忘,每句都不離她,但是一提情緒又立刻炸。
她想瞎掰幾句對方很想你當她的英雄,快去追吧舔狗的奮鬥標語。
可惜這些話還是迫於心理壓力沒有說出口,而且……哈迪斯的語氣太悲催了。
每句說起那個「女神」的話,都苦得跟嚼黃連片。
他越是壓著情緒,越能聽出被拋棄後,苦念多年求而不得,最後偏執入魔還放不下自尊心,只能邊怨恨邊想著那個拋棄他的女神的悲慘。
簡直就是舔狗之殤。
她一個慫恿不好,激起哈迪斯多年被愛戀之人拋棄的痛苦,不止腿斷,他撫摸她後頸的手指,咔嚓一聲,直接讓她頸斷也不是不可能。
搞不好掐死聒噪的她後,箭也失去作用了,真是一舉兩得。
泊瑟芬忍不住低下頭,企圖離他的手指遠一點。
這個舉動卻扯到卷在他手指縫裡的髮絲。
驟然的疼痛讓她想伸手要去按住後面,手剛抬起卻想到什麼,立刻頓住,會按到哈迪斯的手。
這個遲疑的小動作,徹底撕開她裝出來的輕鬆冷靜,暴露出她身上每個地方對他的抗拒。
哈迪斯眉目深冷,所有抓狂的黑霧也跟著停滯。最終他的手指離開她的面板,鬆開她的頭髮,也掐碎所有開在他手裡的花。
黑霧又回到他身體上當寬大多褶的外袍,哈迪斯隨手攏了一下長布,轉身就走。
坐在椅子上的泊瑟芬盯著滿桌爛掉的食物,咬了咬牙,終於從椅子上迅猛站起來,不顧一切伸出雙手扯住了哈迪斯垂落在身後的黑霧外袍。
往前走的男人一隻腳剛抬起還沒有落地就凝固住,他像是被抓住了弱點的大型毛皮動物,整個人都處於想要炸毛,卻炸不起來的狀態。
泊瑟芬更緊張,手指拽著黑布特別用力。
解決事情不能含糊,拔箭不拔箭,討厭不討厭她要說清楚。
不然明天哈迪斯一睜開眼就變成人間泰迪怎麼辦。
她賭不起這個可能。
“哈迪斯,你……”
話語未落,泊瑟芬就看到哈迪斯冷冷側過臉來,眼神鋒利得可怕。
她一怕,手指就更用力,然後就看到眼前這位可怕的惡神,漂亮的額頭上竟然冒出青筋。
黑霧貼著哈迪斯的後背,就跟他面板一樣,而此刻她的指甲扎入他的面板,細微疼痛撓出了極端刺激的快感,把兇悍的攻擊欲都給抓出來了。
他的腳緩緩落地,緊繃的身體壓抑著要爆發的渴望,剛要快速轉身擒住她吃掉的時候。
卻突然感受到她又湊前一步,柔軟的身體貼著黑色的霧布,像是一個無知卻溫柔的擁抱,束縛住他所有的動作。
她似乎想更接近他,腳尖踮起來跟他對視,棕色的眼眸裡蒙上一層溫潤的光澤,“哈迪斯,你不痛嗎?”
哈迪斯怔怔看她,滿身嘶吼的焦躁感突然消失了,胸口的猛獸被少女簡單的一句擔憂馴服了下去。
泊瑟芬覺得對方的眼神特空洞,好兆頭,發呆總比瞪她好。
她再接再厲,“就算是神,也會痛吧。”
白月光女神沒法讓他下定決心努力拔箭,那就用切身利益來忽悠,不,來加強他的危機感。
哈迪斯冷酷的表情,略微鬆動。
泊瑟芬激動,“那就拔箭吧,你的心又不是武器陳列櫃,又是箭又是刀的當然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