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瑟芬忍不住說:“你該選個最好看的糰子才對。”
哈迪斯低垂著長卷的睫毛,黑眸無光,“我的神力受到汙染,另外兩個土地不想歸屬我,只有黑暗的地下自動落入我手裡。”
泊瑟芬看到他臉上閃過失落的表情,可是漂亮的深色面板異常健康,他垂頭喪氣起來都沒有什麼說服力。
記憶裡的哈迪斯,會跟她說話,解釋,卻沒有瘋狂的發情期,就像是是異鄉老友般溫和有禮。
如果不是剛才看過他迎著光開心告訴她,他們將要掌控這片大地,她是看不出來他平靜的表情下一閃而逝的頹喪。
他這是被趕走了嗎?
泊瑟芬想到空曠無人的宮殿,黑暗只有鬼魂的土地,散發汙穢氣息的河流,這就是他的勝利品,一個沒有人要的地方。
她看著一臉無害的哈迪斯,忍不住釋放一點善意,“你的能力好像影響到我,我能開花,要不我將頭髮剪一把給你,你試試能不能在地下多種點花草,改善一下土壤。”
泊瑟芬其實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開花,現實裡的哈迪斯經常抽風,導致她不敢跟他太接近。
所以她那一次用花刺穿他的心臟的力量,頭髮開花的非人現象都讓她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畢竟說她是不是人吧,她明顯就是人啊,當了那麼久的人類,人類什麼生活狀態她一清二楚。
所以她猜測,估計是經常偷哈迪斯的黑霧來治療自己,導致都把自己治變異了。
哈迪斯沉默了一下,才輕聲問:“你這是送我花嗎?”
泊瑟芬以為他不信,看在他是虛假記憶體的份上,不在意地揮霍一下自己廉價的同情。她摸了摸頭髮,還好,有好幾朵花。
隨意扯一小把,是銀葉金團的香棉菊。
泊瑟芬遞到他面前,無比慷慨,“拿去。”
哈迪斯似乎沒有想到會收到半簇小花,他伸手小心地接過如捧了一盞小太陽,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竟然有些無措。
泊瑟芬看到他好像開心了,鬆一口氣。
她怕這傢伙情緒低落就要一直困在記憶裡,也不知道看他的記憶要看多久。
幸好記憶裡的哈迪斯很正常,不然這段時間估計有得熬。
突然她的手被人一點點合上,拿著香棉菊的哈迪斯再次輕聲喚她:“泊瑟芬,這是回禮。”
他塞給她的是冥府光團,泊瑟芬手跟食堂大媽的勺子一樣,無法控制抖起來,將光團抖出去。
哈迪斯也沒有意外,他只是平淡說:“這個禮物確實汙穢,你不喜歡是正常的。”
越是淡然的語氣,越是讓人察覺到其中的心酸。
泊瑟芬看著自己不爭氣的手,不過是記憶接過來也不是真的,她慫什麼。
可是重新去接禮物已經來不及了,四周又黯淡下去。
低著頭看花的哈迪斯也隨著眾神背景而消散開,手裡的花是最後消失的顏色。
泊瑟芬手心虛空,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片熱鬧的記憶孤獨得嚇人。
馬匹又飛馳起來,無數的畫面也不斷加速掠過,她看到哈迪斯站立在荒蕪的黑暗土地上,四周全部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巨獸,它們拿著鷹嘴鋤,馱著巨石跟黃銅在建造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