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哈迪斯卻飛撲入愛慾的火焰裡自焚,連累到塔那都斯也跟著燃燒起來,被迫對泊瑟芬有了好感。
睡神的指尖上有美夢的力量,他用美夢的力量一寸寸撫過死神臉上的黑暗死氣,恢復他少年時期的面板細膩感。
“我希望哈迪斯拔出箭恢復原來的樣子,你也不用日夜跟在泊瑟芬身側,感受那份不安躁動的痛苦。”
他能看到自己兄弟的夢,也能感受到他任何細微的變化。可能連冥王都不知道,自己懲罰的下屬會受到他這麼深的影響。
塔那都斯突然掐住睡神的手腕,臉往後仰一下,避開他的手指。
“我不想沉睡。”
睡神的手碰觸任何生命的眼皮,哪怕是宙斯都會一瞬間陷入無邊的安眠中。
修普諾斯非常淡定地收回手,“我怕你做錯事,被哈迪斯分成碎屍埋在塔爾塔羅斯下,想讓你睡個百年忘記這份感覺。”
死神伸手用力按住他的胸口,如願聽到自己兄弟痛苦悶哼出聲才一字一句強調,“我不沉睡。”
說完,他化為一團虛無的影子去追逐泊瑟芬,只留下重傷的睡神。
修普諾斯坐在滿是碎石的地面上,哎喲了好幾聲才勉強熬過劇痛,他雙手捂著傷口感嘆,“真是善心沒福佑。”
不過……
修普諾斯伸出滿是血的手,輕摸了摸剛才就盛開的花朵,滿地的罌粟花。
泊瑟芬剛才踏過的時候,生機糾纏過他的神力,睡眠的種子落了地開出來的。
“真是美麗的神力。”他輕聲喃喃,沉醉地看著開著的花。
敗落灰暗的冥府迎來了帶著鮮亮生機的新娘。
雖然只是一個小愛神的錯誤惡作劇。
可是如果奧林波斯拔出了哈迪斯心上的箭,那份愛意真的會徹底消散嗎?
睡神難得煩惱地糾結了好一會,終於不為難自己地將所有罌粟花抱起來,然後安靜地離開。
他已經完成了傳遞的任務,可以回奧林波斯跟雅典娜討個美麗的女子,一同觀賞夜晚的美景消除煩惱,順便養養傷口。
希望哈迪斯看在他跟塔那都斯都受傷的份上,別計較塔那都斯剛才那場對泊瑟芬的冒犯吧。
——
泊瑟芬走到會議廳門口,看到米諾斯跟埃阿科斯圍著桌子,正在討論公務。
她緊張的神經剛要放鬆下去,就看到自己被火焰拉長的影子裡,有另一道身影覆蓋上來,立刻轉身。
果然就看到塔那都斯一臉淡定站在她身後。
簡直就是不死不休的背後靈,牛皮糖,還能不能讓人喘口氣了。
她無力地伸手撐著門口的豌豆樹杆,算是徹底敗在這貨的不懈努力下,她朝著死神伸出手,“你既然都這麼堅持了,我……”
死神立刻塞給她長劍,生怕她不要一樣,“你攻擊我。”
就是泥人都要被他給氣得碎泥渣子,她拳頭都硬了,不就是砍他兩刀嗎?誰怕誰。
死神又接著說:“我會反抗。”
拎著劍的泊瑟芬表情凝固,跟不死的神對砍,她是嫌命多嗎?果然死神就是想折騰她,報復哈迪斯被迫喜歡她的仇。
真打起來,誰才是反抗那方一目瞭然。
塔那都斯已經走到她面前,豌豆葉挨在他僵冷如死物的臉孔,有種慘綠的詭異氣質。
他盯著泊瑟芬好一會,像是高度近視眼疾患者正在努力看清某樣東西,終於他渙散的視線有了目標,一點點聚焦在她臉上,這種凝視她的模樣,認真到接近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