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果可真是糟糕透頂。
她邊努力維持最後一絲清醒,邊將手裡的劍送入他的心臟。
哈迪斯哆嗦一下,可是這點停頓人類根本無法捕捉,短劍也順著他痊癒閉合的傷口落到地上,啃咬著生機的神,恢復任何傷口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泊瑟芬終於撐不住閉上眼,又不甘心地奮力睜眼,如屍體刨棺材板般發出最後一聲憤怒的呢喃。
“別在這!不然我死不瞑目。”
都是蛇,蛇!地方也不知道挑一挑,活該他單身一萬年。
吻我
哈迪斯從來沒有這麼熱過, 無節制的瘋狂繁殖慾望,化為無數燒紅的鐵屑融入他的面板血肉與骨頭裡,他每次呼吸都在舔舐火焰。
失控了。
哈迪斯站在一片火海里, 一條巨大到見不到尾的黑蛇, 高高在上地俯視而下,它寶石紅的眼眸倒影著渺小的他。
失去理智的枷鎖,從絕欲死亡的殼子裡破裂出來的,就是連他自己都無法抵抗的瘋狂愛意。
不能遇到泊瑟芬,不能碰她,看她,想她。
哈迪斯咬碎自己一根手指,化為出一把黑色的長劍, 在黑蛇掀開巨口一頭衝撞過來的瞬間,將長劍扎入他的蛇頭。
必須奪回一絲理智,逃到祭祀屋自我封鎖起來,用黑暗與墳墓的土灰將自己的身軀掩蓋住,徹底與泊瑟芬隔離開。
絕對不能傷害她, 不能傷……
哈迪斯被蛇頭撞開, 滾落到灼燙的熔漿裡。他狼狽地跳起來仰頭與蛇眼對視, 劍抵著腳下粘稠的火流,連喘息艱難起來, 胸腔裡盈滿的是無法抵抗的愛意。
他看到紅色的蛇瞳裡,無數黑霧糾纏成鎖鏈,捆綁住站立在火色中心的兩個相疊的身體。
男性的身材高大強壯, 如烙在陶瓶上的黑繪圖案, 不斷在扭動變形成某種可怖強大的剪影, 覆蓋住了嬌小的身體。
黑與紅在流淌, 融合,還有一些不合時宜的竊竊細語,從這些讓人恍惚的顏色中艱難擠出來。
“哈迪斯,你能聽……”
“停下……”
哈迪斯手裡的劍已經化為蛇,啃食他剩下的指頭,他意識到什麼地用雙手抓著臉開始發抖。
她聲音裡的痛苦,一點一點鑽入他的耳朵裡,在擠滿愛意的腦子裡留下最讓他感到害怕的詛咒。
“別讓我恨你……”
哈迪斯總算看清楚蛇瞳裡,是他在對泊瑟芬施暴的現實。
屬於神性最狂妄的本能徹底爆發,讓他變得毫無底線只想瘋狂擴張,吞噬所有一切生命來滿足自己胃口。
他吞噬的物件,就是泊瑟芬。
哈迪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肩膀、碰觸到的臉都被慾望的蛇鱗覆蓋,他在異化成怪物。
一隻傷害泊瑟芬的怪物。
巨大的絕望與憤怒化為自我切割的刀尖,穿透了他的脖頸,黑色的古老咒紋在這處面板上隱約浮現。
哈迪斯終於能在這份劇烈的疼痛中,奪回一點清醒的機會。
泊瑟芬覺得自己差不多要去見閻王了,不,死在這裡搞不好是見哈迪斯。
還沒有勾魂使者賺中間價,眼睛一睜在冥府,一閉,巧了屍體也在冥府。
連死後有罪啥的刑法流程也省了,畢竟她是燙死的,也算是下了油鍋淌過火河,死得可省事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