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與泊瑟芬結合後,繁殖出的果實。
哈迪斯剛要摘下一個掐碎了看看內部構造,就感受到自己手指下,她不安的顫抖。
不待她掙扎,清醒過來反而更顯強勢霸道的哈迪斯再次低頭,語氣無師自通地帶上她最愛的輕柔氣音,如同尋求她安慰的順從者。
“泊瑟芬,我在這裡。”
他渴望掌控她,又一句神語都不忍說。不然以泊瑟芬的能力,在一開始就無法那麼輕易地捆縛住徹底失控的他。
她在用詛咒命令他臣服前,他早已是先一步低頭的同謀者。
比起一開始渴慕強勢的佔有,現在的他慢慢發現,他更想要的是她專屬的一切。
“看著我……”
——只看著我。
“感受著我……”
——只感受我。
“命令我做你想要的一切……”
——唯一,無可取代地愛慕著我。
無數柔軟的話語編織出扭曲到可怕的獨佔欲,不容拒絕地纏到一無所知的泊瑟芬身上。
她被打擾到地皺起眉頭,忍不住抬起無力的手指,穿過他漆黑的亂髮,又一把拽住後有氣無力地開口質疑:“是不是過去很久了?”
哈迪斯扣住她的手,輕吻著她的腕部內側。
面對她時誠實的品德都是最不足一提的卑劣塵土,他成為了比欺騙之神還狡詐的惡神。
“才過去不到一天。”
泊瑟芬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她昏昏沉沉地努力思考,一天……不可能,一個月還差不多。
她的手突然被哈迪斯放到一個熟悉又危險的地方,他的脖頸上。
“你可以命令我說實話。”
泊瑟芬看著他期待到能反光的眼睛,無語了片刻,才認命地將臉靠在他胸前低聲嘀咕:“明天就要恢復正常,哈迪斯……”
她遲疑了下,還是咬牙重重強調,“明天你還敢為所欲為,我就真要行使命令的權力。”
其實這事一開始雖然慘烈非人了點,後來就變得咳咳咳……你來我往什麼的,可是她要再不給哈迪斯設立個時間限制,就怕他這個沒有體力限制的神壓根沒有事後的概念,永遠在進行中怎麼辦?
哈迪斯聽話地點頭,愉快地順著她手腕往上輕吻。
而在泊瑟芬看不到的黑暗裡,破碎的迷宮內部,宛如一個石榴樹構造起來的巨大牢籠。
龐大無聲的時間流動在迷宮外部滾滾而過,卻在進入迷宮的瞬間,被死亡的力量抓住了腳踝,凝固在這個監牢裡。
這裡的時間流速被囚禁住了,只要抓住它的神明不鬆手,明天永遠都無法到來。
神明
咔嚓, 輕微細碎的一聲剪子聲在深邃的巨洞內,一下又一下不間斷地重疊迴響著。
每響起一次都是某個生靈死去的哀歌。
米諾斯踏著無數殘碎的線頭,每個線頭都可能是某隻動物, 或者某個平庸的人類殘缺的命運。
對這裡的女神來說, 不斷紡織新的命運之線沒有任何休憩的時間,多年下來已經疲憊到不堪重負。
她們懶得去拾起地上的命運線頭,甚至連帶手裡正在紡的新線。如果不是出現特別鮮亮的顏色,讓她們無情冰冷的眼多一點波動,也會隨著她們粗糙的手指而隨意斷裂開,連剪刀都不用就上了死亡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