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樹下避雨,她擔心會被雷劈死。
泊瑟芬牽著馬走到第一間屋子前,被淋溼的石頭牆上攀沿著不知名的植物,她看到木質的門扉上,有隱約的油光透出。
她試著敲了敲門,聲音在驟雨中,並沒有傳多遠。
泊瑟芬像是一個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做什麼事情都透著一股笨拙感,就在她想要將馬繩綁在這間屋子外。然後將就在馬腹下將就一晚的時候,門開了。
一個持著注油燈的老翁,頭披著遮雨的長布,一臉疑惑地走出來。
然後他看到了站立在白色的馬匹旁的泊瑟芬。
無數碎嫩芽在她腳下,輕輕鑽出土,正在開始生長。老翁瞪大了眼睛,連忙將門大開,“是哪位真福神來到我們幸運的門前,將賜福我們這兩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被當成神的泊瑟芬:“……”
不是,她也沒有飛天遁地什麼的,為什麼一見面就被人看作神。
雖然她的靈魂某種程度算是個不成器,只會睡的植物神,可是身體還是實打實的人類。
雖然心裡有些不安的疑惑,可是看到老翁家另一個人出來,泊瑟芬的心還是放下了,是一個更老的婆婆。就是有什麼意外,她現在的身手打個老婆婆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她渾濁的眼睛,在油燈下有一種溫柔到讓人安心的感情,讓泊瑟芬所有的疲憊一下都散開了,不是阿波羅那種清醒至極的溫柔。
而是另一種,讓人放下任何尖刺,只想躺在絨布上的安全感。
泊瑟芬慢慢走進去,兩位老人帶著她穿過小庭院,來到沒有風雨的屋子內,老婆婆讓她脫下滿是水的外袍,又用乾燥的亞麻布給她擦拭頭髮。
她安靜地對她說了幾句好聽的,祭神會用上的好話,又用老人家特有的那種沙啞的聲音說:
“請喝上幾口乾淨的泉水,老頭子去給你佈置新的床褥。真好啊,我們這短命苦難的人,也能遇到如此美麗的神靈,這是庇佑的福氣能讓我們夫妻死後都過上好生活。”
這說得泊瑟芬都不好意思了,擔心自己成了騙吃騙喝的騙子,連忙否認,“我只是個需要避雨的過路者,並不是神靈,無法給你帶來什麼幸運。”
老婆婆笑了,“你很像雲遊詩者們歌唱的女神,我們只是沒有什麼見識的低下之人,請別笑話我們。如果你遇難了,明日可跟我們一同去往神廟,讓神廟祭祀幫你。”
泊瑟芬捧著水,心裡還存著不喝外來東西的安全常識,隨口將話題應付過去,“我得到過神諭,路過神廟不能進去。”
是阿波羅將馬牽給她的時候,對她說的。
“第一個預言裡的災難之地,是在祭拜神明的神廟裡,那是一個奢華,鍍金並且有著各種美麗裝飾品的虛榮廟宇,你將要小心別踏上這種巨石建築。”
雖然阿波羅讓她產生一種危機感,讓她只能夜逃出他的視線,可是想到他的神職,她還是非常聽話地將所有神廟。不管是小的還是大都看作洪水猛獸,絕對不去。
老婆婆有些驚歎,“看來是一份神祇的預言,但是對你倒是沒有起到該有的作用,你沒有注意到這裡是哪裡嗎?”
泊瑟芬發現自己身體動不了,她手裡捧著的陶碗,不知道何時變成了雙耳的黃金酒杯,透明的泉水開始暈染出如血液般新鮮的顏色,從杯口汩汩湧出來,沾溼了她無法掙扎的手。
一股迷醉的芬芳從紅色的液體裡爆發般擴散開,攜帶者讓人淪陷愉悅感,從她的面板開始觸電般竄到身體的每一寸面板裡,豐盛滿溢的愛意從心間裡出現。彷彿所有一切都化為了彩色的蝴蝶,在泊瑟芬的眼前飛舞旋轉。
紅色的酒水落了地,蔓延過的泥磚地面開始開裂,露出下面的潔白的大理石,四周開始在劇烈搖晃,灰燼從牆壁屋頂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