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不錯,模樣長得好,學歷好,年齡合適,人看著老實,眼神透著一股未被社會浸染過的清澈,不像是亂搞的, 目標明確不虛浮。除了跟家人關係看起來一般,還需要打探外。
真是哪哪都瞅著好。
梁媽露出和藹的笑,給小哈添上一塊紅燒肉,“多吃點, 好長個啊, 孩子。”
一句孩子叫得梁又綠雞皮疙瘩都起來, 她覺得自己得再披件毛衣才能在這裡坐著不哆嗦。
梁爸恨鐵不成鋼地瞪梁媽一眼,接著又瞪自家女兒一眼。才一頓飯功夫, 他就只能看出自家女兒眼睛都貼在人家小夥子身上,摳都摳不下來,就算再喜歡也不能一下就全兜出去, 要是對方的喜歡沒她那麼多可怎麼辦。
又瞪了哈迪斯一眼, 發現這小夥子的眼睛也黏在自家女兒身上, 那還差不多。
梁爸氣緩了緩, 才表情認真對哈迪斯說:“我們家不看重你有沒有錢,就看重你的人品。特別是感情方面,我們家的人向來都對感情認真,我也希望你有同樣的品性,真心喜歡又綠。”
哈迪斯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梁又綠身上,一小半注意力在學習新世界的知識上,應對兩個人類幾乎不費心思。直到他聽到男性人類說這句話,才抬起黑黝黝的眼望著他。
這一眼,看得梁爸忍不住挺直後背,彷彿見到了大領導。
下一刻卻又像是錯覺般,眼前的年輕人表情柔和無比,他字句清晰得毫不含糊:“我愛她。”
喜歡太輕了,剛剛學會中文的神,不認為這個詞語能概括他的感情,甚至連愛,也只能形容一部分。
三個字,字字重音。
又嫌字太少般,哈迪斯繼續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不管要跨越什麼困難,我都要在她身邊。”
梁又綠無奈捂臉,臉紅了,不捂不行。
然後在他還想滔滔不絕描述自己的感情時,將一塊花菜塞他嘴裡去。
別說了,再說什麼聖潔的胸膛都要來了。
論對感情的直白,就希臘眾神那環境養出的嘴,誰都要靠邊走。他們平日裡衣服都可以不用穿,別說談情說愛的直白話了。
他們這種習慣了含蓄中式表達方式的普通人,實在惹不起,惹不起。
吃完飯,梁又綠藉口哈迪斯有事,抓著他就跑。這大半天過的,跟受刑差不多。
出了門,看著門外熟悉的街道,兩邊帶來夏陰的綠化樹,梁又綠才有些回到現實的真實感覺。
她仰頭,眼睛裡落入了夏日的光線,過於燦爛的色彩帶來直接的刺痛,她眨了下眼,才意識到真的不是在做夢。
沒有任何代價,她將哈迪斯帶回了自己的世界。
她握著哈迪斯的手,暖得像是這個季節的溫度,又努力將他整個人打量了一遍。沒有缺手少腳,也沒有多出什麼額外肢體。
“你哪裡難受,或者內臟有什麼問題嗎?留在這裡你要付出什麼代價?”梁又綠的語氣緊張起來,她手裡的命運線還在,線的另一頭環繞在哈迪斯的手腕上,線體是透明的,幾乎融入空氣中,可是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線的力量。
比一開始拖著她走的那條線,要堅韌得多。而那顆石榴卻消失了,不知道藏匿在哪裡。
哈迪斯哪怕站在陽光下,也自帶幽暗的濾鏡,他的四周圍繞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霧,眸色黑得不正常,沒有一絲光的那種深沉。
聽到愛人的問題,他面無表情地讓黑霧蔓延出去,以往能鋪天蓋地佔據大半個世界的黑暗,衝出去不過百米就停住了。
“力量被限制了。”哈迪斯看著這片陌生的土地,“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則,不包括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