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嶽人抬起手,白皙的手抵住忍足的胸膛,一寸寸推開了他。
“我不再相信別人說的愛,”他笑了笑,清秀的臉龐有一絲悲涼,為他們無法挽回的愛情。“包括你。”很愛很愛他,所以不能原諒背叛。
忍足侑士喜歡的電影結局:人海如潮的街頭,兩個人緊緊擁抱,然後離別。
平靜的絕望,將他滅頂。
忍足被p3效果的手機鈴音吵醒時,所在地點是跡部景吾的別墅。昨夜聚會玩得太瘋,喝到最後其他人都醉得不成樣子。
樺地是第一個倒下的,這個心思單純的孩子酒量最為差勁。接著是慈郎,扔下杯子倒在沙發上立刻呼呼大睡。
忍足和跡部是最清醒的兩個人,通常越想喝醉的人總是不容易醉。
一年多不見,景吾少爺依然是唯我獨尊的個性。知道嶽人和忍足分手後冷哼一聲,吩咐樺地把忍足侑士這個色狼扔出去,跑個50圈才能進門。
大家都記得,跑圈是某個人的專利。而那個人,此刻不在。
忍足真的在聖誕夜,繞著別墅那六塊網球場跑了整整50圈。
在所有人醉得不省人事後,他們靠著熊熊燃燒的壁爐沉默地喝酒。
想起十五歲那一晚,第一次和男人做愛,物件正是面前坐著的人。
他和他,容貌一如少年時代般精緻,甚至更加吸引人,有了長大後屬於成年男人的性感。兩人卻只是靜靜望著爐火,沒有慾望。
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間睡覺。
忍足裹著床單下床,從衣袋裡摸出開了一夜的手機。來電顯示的大頭貼是紅髮男孩的笑臉,他連忙按了通話鍵。
“侑士……”嶽人的聲音恍似來自遠方,背景有噪雜的哭喊聲、尖叫。
“嶽人,你在哪裡?”忍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不知不覺提高了音量。
向日嶽人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刺耳的囂叫讓忍足產生了非常不妙的預感,然後他聽到他飛快的用最大的音量說:“我愛你,永遠……”
電話裡一片靜寂,任憑他拼命呼喚嶽人的名字,再無人應答。
忍足侑士走到跡部的臥室,推開門闖進房間搖醒睡得正熟的大少爺。
“替我查出境紀錄,向日嶽人去了哪裡度假。”
跡部景吾發誓自己第一次在從容不迫的忍足身上看到了恐懼。
向日嶽人一家度假目的地——泰國普吉島。
2004年12月26日,印度洋海嘯震驚全世界,遇難人數將近30萬。
忍足侑士一身黑色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身邊經過了一張張表情淡漠的臉。
時間是掌中細沙,從指縫間不經意就溜走。生離死別如同躲在拐角惡作劇的孩子,冷不防衝出來撞你個措手不及人仰馬翻。
他向年少輕狂的歲月說了再見,那些日子吹散在風裡。
他是東大醫學院的學生,在災難面前卻連拯救自己的戀人都做不到。
有時候忍不住會想,向日嶽人是不是用這一次離別要他還盡所有欠他的情債?
我愛你,永遠!
這是嶽人留給他的最後聲音。
忍足找不到他的紅髮男孩。生命蒼白的延續著,永遠缺席了鮮豔的紅。
一月的東京,冷風裹狹著雪花刺得面板生疼。鏡片上的雪融化,變成一滴滴晶瑩透徹的水,模糊了視線。
他站在他們分別的地方。暮色蒼茫的下雪天,他在人來人往中親吻他。是誰的車經過,將一句歌詞送進耳中,“ohyes,youwillwaysbeyendlesslove。”
蒼涼的街景,他站立於人群中央,被世界遺棄。
一抹亮麗的紅色忽然躍入了眼簾。
忍足侑士忘了告訴向日嶽人,在他離開之後他開始接受另一種電影結局:人海茫茫的街頭,我和你,重逢。
他再也無法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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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關於少年時愛情的故事。
我想寫的,其實是失去。
如果你不忍,可以把它當作《十年》的番外,讓忍足最終等到了他的紅髮少年。
只是我喜歡的結局是離別。
殘酷,不必偽裝溫情脈脈。愛情,有時候錯過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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