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小心著些。”楚令見她強欲起身,但或許是趴了太久,腿腳筋脈不免被壓的過久麻痺了,眼見著人就要摔倒在地上,便伸手拉了她一把,於是式雲簡便跌坐在了床上,兩手撐在楚令身體兩側,俯視楚令的臉。
一個俏麗可人,一個溫和謙遜,兩個人便這麼對視許久,心中登時空了一片,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卻又對彼此心思稍稍瞭解了一些。
式雲簡只道,且不說她心中另有他人,便是沒人,自己兩個女子在當世又如何能避得開世俗道理?
楚令則想,該如何告知於她自己的過往,以杜絕她越發不可的心思。
溫熱的氣息吐在臉上,楚令強撐著笑道:“你是要做俯臥撐嗎?”
式雲簡尷尬的翻轉到一側,匆忙道:“何為‘俯臥撐’?你莫不成還是在發燒不成?我去給你找大夫,昨夜匆忙,連傷口都是我自己包紮的,必定有不妥之處,今日天明,該給你找個正緊大夫,以免有疏漏之處,再者,你昨夜放了如此多的血,必定需要進補一些……”
一番話說罷了,逃似地跑到門口,開啟門,深怕楚令再說不得當的話。
“等等。”
式雲簡身體一愣,卻不回身去看那人。
“什……什麼?”莫非她看出了什麼端倪?
“你忘記錢袋了。”後面的人帶著一點笑意,斜睨了前面圓桌上的錢袋子道。
式雲簡只好走了回去,卻只是垂著頭,不去看那人的臉,像是做錯事的稚嫩孩童一般。
“那麼,等會見。”
“嗯。”楚令眯著眼笑道。
式雲簡走後,楚令掀開被褥,下了床。扭轉手腕,瞧見了式雲簡替自己包紮的絲巾,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微微一笑。
她這般的人品樣貌,身世背景,該有多少少兒郎為之傾倒,可為何偏偏遇上了自己?
站了起來,披了外衣,打點好自己踱步走了出去,她已打定主意,必須回郡守府一趟,見唐化雨一面,事情的發展已然出乎了自己預料,若不找到疫病源頭,恐難解疫病之謎。
所有的秘密,都在那錯綜複雜的地道之內。
不知不覺間,楚令已然走到了郡守府前端,門口侍衛見是他,急忙上前,以矛對著楚令,惡狠狠的威脅他。
“郡守有命,務必請彥公子入內見面。”
楚令並未這這陣勢嚇住,依舊從容自若,隨著這兩個侍衛走了進去。進了大廳,方見唐尊匆匆而來,瞥見鄰座桌子上,擺了一副青瓷茶具。
“沒想到你竟還敢來。”唐尊先是開口,微微帶著一些氣喘。
“我怎的不敢回?”楚令道,“我相見化雨一面。”
“笑話……來人,給我抓住他,放血救我城中百姓!”唐尊忽然大聲喊道,話語剛畢,楚令身後便來了兩人,將她按住。
“若是為城中百姓,我已然替你解了這劫難,不過,若不盡快查清疫病來源我怕疫病會捲土重來。郡守大人,若是不怕上頭治你一個管治不力的罪名的話,最好還是聽聽小婿的。”
唐尊一思量,甩手道:“放了她,我且看他如何解釋。”
楚令方才是故意用‘小婿’來稱呼自身,一則提醒自己和唐化雨的恩恩怨怨,若是動了自己唐化雨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唐尊如何嚴厲,對唐化雨依舊是珍惜疼愛,他必行不想與她反目成仇。另一方面,讓唐尊以為自己是攀龍附鳳之徒,眼下便是來邀功的。
“岳父大人,此病其實並非真正疫病,而是自苗疆而來的一種蠱毒,想必是有人已然著了此道,血液流入水源,城中人飲下此水,便中此毒。”
楚令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唐尊臉色,在聽見源頭二字之後,唐尊的臉色瞬間遍黑。楚令心想,若非唐尊已然知道一二?
“照你的意思是,需要揪出此人,才能遏制這疫病繼續復發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