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說的不錯,內侍這個身份的確符合自己,若是扮作男子太過陰柔,作為宮女又太鋒芒畢露。她想起了清朝的韋小寶,猜想大約那也是個陰柔的男人,不然如何能在大清宮廷中混的下去?至於花木蘭……
司馬安撲哧一笑,肯定是個男人婆。
透過銅鏡,司馬安忽而瞥見了抱手靠在門前的一抹紅,髮髻梳起,是流行的俠女髻,髮尾垂順在肩頭,白色內裳加上紅色的外袍,實在相得益彰。
“從今以後你叫小安子。”李令月撇嘴一笑,轉身就走,“本宮說過內侍服適合你。”
司馬安追了上去,“婉兒如何了?”
“她?”李令月頓住腳步,回身眉頭一挑道,“忘了。”
司馬安拽住她的手,慍怒道,“你一個公主,竟然說話不算話。”
“放肆,”迎面而來的一個宮女暗香正巧碰見這一幕,“你是哪宮的內侍,竟然如此不識抬舉!”
司馬安一怔,卻是太平先對暗香開了口:“她是本宮的內侍。”
暗香心知開罪了公主,腳一軟便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再看。
“公主饒命!”
司馬安瞥一眼李令月,她竟然讓人懼怕到這種地步,究竟從前做了什麼,難道她真的下令殺了那麼多的人,那麼自己呢,自己究竟算是一個怎樣的例外?
李令月並未理會那宮女,而是自顧自的揚長而去。
司馬安經過暗香身邊的時候,赫然感覺到一陣殺氣,下意識低頭一看,只見她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眼神之中不乏嫉妒和委屈,那滿腔的怒火撲面而來,似是想將自己吞噬。
司馬安撓了撓後腦勺,還是跟上了李令月,因為只有她才能讓上官婉兒踏上正軌。
上官婉兒一清早便和母親鄭氏被人帶到了一個整潔的小院落裡,那人對著母女二人吩咐幾聲平時注意的事情也就走了。母女二人面面相覷,鄭氏已經很久沒有走出掖庭那狹小破舊的地方,而上官婉兒更是自小未能出得了那窄小的天地。如今有了安生之所,豈不快樂自在。
“婉兒,你如何認識太平公主?”鄭氏收拾好房間,回頭問興高采烈的上官婉兒。
“母親可還記得先前那人,他叫司馬安,原來他是公主的人。”
“司馬安?”鄭氏略一思索,拉了婉兒坐在床沿,瞧她提及此人的模樣甚為欣喜,眉飛色舞地談論著,心想女兒從小便被人欺負,突然遇上一個對她特別的人便傾心相交,可這太平公主是何人,鄭氏想也沒想到能夠接觸到這個離統治階級最為接近的人物,既然司馬安是公主的人,又照婉兒這樣形容,只怕這個司馬安和公主殿下交情匪淺。“小婉,你聽母親說,司馬安救你並且安排你進習藝館學習,這是你天大的福分,此恩你要銘記於心。”
“嗯。”上官婉兒點頭。
“但,你切不可將此人放在不該放的位置,懂嗎?”鄭氏這句話才是重點,若司馬安是太平公主的人,婉兒一頭栽了進去,豈非開罪了太平公主,這無異於開罪武則天。
“可是……”上官婉兒縱然機靈,但遇上感情之事卻沒鄭氏那麼通透。
“你聽母親的話便是了。”鄭氏語重心長道。
“婉兒答應您。”
午時後,上官婉兒步行著來到習藝館門前,卻見這裡車水馬龍,聚集了不少人,又觀望四周,皆是華衣美服,美不勝收。婉兒雖有公主代為安排居住,但衣服終還是自己的,故而在這群人之中失色了不少。
“這位姑娘,你家小姐何處?”一個娘生娘氣的內侍走了過來,一手拿著毛筆,另一手握著記名冊。
“嗯?”上官婉兒一愣,“我家小姐?”